夜凉如水,月婵娟独自在深宫中徘徊,她并未穿着宽大麻烦的公主服装。而是身着紧窄的衣服。
望着天空中的明月,过去了四年,她如同路边的杂草一样。在这里活了下来。
一抹浅浅的笑意,在脸上涌现。如今还有谁。记得她这位无忧公主?
“无忧,岂能无忧?虽曰无忧,正是无所不忧。四年了。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四年前,她谎言在宫中迷路,无意间遇到慧帝。得到父皇的恩准。送入东宫和太子一起进学习武,才能苟延残喘,活到如今。
“公主。公主。皇上召公主殿下觐见。”
琴韵快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公主,皇上派人前来宣召公主。公主快回去更衣后,前去觐见皇上吧。”
微微蹙眉。如此深夜,皇上为何要召见她?
记得好久没有见过皇兄了,如今大康国的皇帝。是她的皇兄。慧帝已经晏驾,而让人惊讶的是,太子未能继承皇位,继承皇位的这位,乃是她的九皇兄。
改年号为兴盛,帝号盛帝,盛帝继位以来,并未因为她一直住在东宫,和前太子关系良好而把她治罪,对她仍然极好,一切用度不缺。
只是她心中清楚,她和盛帝之间,有一道鸿沟。
“若是无缺哥哥继位,我要好很多,毕竟和无缺哥哥在一起三年……”
想起前太子月无缺,她默然了,如今前太子,恐怕已经化为灰尘。一年前的皇位之争,失败的月无缺,永远被埋在黄泉之下,那个俊逸,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皇兄,和她天人永隔了。
“琴韵,皇上此时召见,可是有什么事吗?”
“皇上的事情,奴婢如何会知道,不过听说大月支派来使臣,请求和我国联姻。敦请皇上恩准,把公主下嫁大月支,以结百年之好,以后永不来犯。”
心,陡然一沉,匈奴一直是大康国最头疼的地方,一年四季,侵扰不断。匈奴是马背上的民族,亦是游牧名族,骁勇善战,悍不畏死。
多年来,大康国的北部边境,一直深受匈奴困扰。那些匈奴,若是遭遇天灾,便更会变本加厉,进入大康国的边境掠夺。这些匈奴,烧杀奸掠,无所不作,是大康国的大患。
匈奴,有很多部落,各行其是,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情。
后,匈奴出了一个英雄,统一各个部落,建立大月支帝国,便是棠梨孤单于。
“匈奴来请求联姻?”
月婵娟的心,寒了起来,“结百年之好,永不来犯!”这句话,足以令盛帝动心,答应这次联姻。而那个下嫁的公主,只能是她。
月帝的女儿虽然不少,但是嫁人的嫁人,年幼的年幼,适龄的公主,只有三位。
一位,是如今盛帝的亲妹妹,一母同胞,另外一位,虽然和盛帝不是一奶同胞,但是已经许配了出去,只是尚未成婚。
一抹清冷的笑意,涌上眉梢,出塞和亲吗?轮长幼,她是这三位适龄公主中,最小的一个。只是,这皇宫中,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讲。
月婵娟回身,直接向盛帝的书房行去,并未回去换衣服。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或者离开这里,亦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大月支会派使臣来请求和大康国联姻。
“朝野一定震惊,后宫中亦不得安宁,那可是蛮族啊!”
怅然望向皇宫之外,匈奴的传说,古已有之,据说那个民族,民风彪悍,就连女子也擅骑射,带刀剑。蛮荒之地,穷山恶水,多豺狼虎豹。
提起匈奴,没有人会不嗤之以鼻,那里的人,野蛮凶残,无知愚昧。她不敢想象,寒冷的北方,蛮荒的塞外,是如何一番景象。只是,没有一个女子,会愿意去那个凶蛮险恶之地。
她所知道的,都是流传下来匈奴的事情,而这些传说中,她没有找到令她安心的地方。
“安心与否,都要面对,皇兄,你是想把我当做礼物,换取大康国百年的安宁吗?”
凄然一笑,她的名字叫“礼品”,要穿上最精美的公主服,被流放塞外。
凡是被贬去边塞的人,尤其是北疆地区的,都是万恶不赦的罪人。盛帝心慈,不忍见流血,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继位以来,凡是罪行较大,尤其是大凶大恶之人,无论所犯何罪,总不忍处死,一律流放匈奴边境。
被流放到匈奴和大康国的边境,是令所有罪人,最为恐惧之事,因此盛帝继位半年后,国泰民安,鲜有作奸犯科之辈。
人皆称颂,盛帝乃是数代不遇的贤君,大康当兴盛。
眼底,涌上一抹冷笑,流放,那是比直接杀死更为残酷的刑罚。盛帝继位半年来,流放的罪人,多达二十余万。这,足够组成一支彪悍的大军。
“我也要被流放到塞外吗?听说,棠梨孤,本乃是英杰,只是如今也该有五、六十岁了吧?要我嫁到塞外,我该如何?”
“圣上有旨,无忧公主觐见。”
御书房就在眼前,太监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