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靳长枫轻叹了一口气,带有几许无奈道:“出去吧。”
“哦。”
靳长枫先行,我随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还朝他朝吐了吐舌头。
下轿之后,眼前的场景就让我凌乱了。
衙门口跪了一地的人,靳长枫一露见,一干人等便跪拜高呼:“王爷千岁,千千岁。”
他早已换回平日里大家常见到的那样的笑容,淡然道:“都平身吧。”
“谢王爷千岁。”
跪在最前面的人起身后,弓着身子微低着头快步行到靳长枫身边,既恭敬又不安道:“下官不知王爷今日会到访,未曾准备,有失远迎,实在是罪不可赦。”
“准备啥啊,你以为是税务来查账啊?”看陈大人紧张成那样,我有些好笑道。
陈大人这时才真正地抬起头,看到我神情是古怪的,又是别扭的。
可以看得出,我突然插嘴说的这句话让他很不明白,但碍着靳长枫在一旁,又不明白我的具体身份,不敢轻易造次问询,且忍且沉默。
“若夕。”靳长枫拖长着音调,侧过头轻晃着脑袋瞪了我一眼。
我闭上了嘴,并用两根手指横着在唇上划过,表示我的嘴封住了,不会再乱说话了。
靳长枫嘴角微翘,勾勒出一抹温柔尽现的笑容,把跟前那位陈大人吓得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下巴也快掉到地上去了。
“不知者不罪,陈大人不必惶恐。今日前来,是为昨晚夜闯王府的那位刺客而来,不知陈大人是如何处置的?”
靳长枫慢慢前行,脚步放得很慢,陈大人跟在他右边,我和钟生紧跟他在身后。
“回王爷,夜闯王府是死罪,依例处以死刑,秋后问斩。”陈大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心中一紧,一把抓住钟生的手臂,无助地看着他。
他一改平日的冷漠面情,对我温和地点点了头,然后悄悄用手指了指靳长枫,示意我有王爷在,不用担心。
“可有对他用刑?”
“那贼子狗胆包天,审问的时候一言不发,拒不认罪画押。这类冥顽不灵之徒,用刑是必须的。”陈大人知道靳长枫素不喜暴力,所以在交待用刑之前还铺垫了一系列原因。
“嗯?”靳长枫停住脚步,侧过头目光凛冽地看着陈大人。
“请王爷明查。”
陈大人脚一软,马上就跪了下去。跟在后面的一干人等见陈大人下跪,也不明所以的慌忙跪倒。
“起来吧。”靳长枫微皱着眉,“带我去看看。”
“王爷请。”
陈大人在一旁开路,靳长枫像领导视察工作般走在正中间,并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跟在他身边。
“我带你去见他,然后放他走,若他困难,我会给他一笔银两,我能做到的局限于此了。”靳长枫目光平视前方,小声地说。
我真是看不透这人了。
当初我也困难啊,你怎么就不给我一笔银两让我也走,不但不给我银两,还要我交钱来赎身,现在滥好人了?
分明就是性别歧视!
不过现在,就算你硬塞银子让我走我也不走了,没等到徐展扬来,没证实杨旭是否也在这个空间存在,我就是赖也要赖在这里。
“若夕,我说话,你有在听吗?”
“啊,我有在听,在听着。”我忙不迭地回答。
“所以,一会不要给我出乱子,把话说交待清楚了就走。”
“知道,知道。”我一边落力地跟着他,一边点头。
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一个阴潮温的地下室,这就是古代的牢房。
里面关押着的犯人一见到有人进来,就趴在栏栅上大喊:“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陈大人满头的黑线,诚惶诚恐地跟靳长枫身边解释:“王爷,这班贼民是这样的。本朝著名学者曾说过,所有带罪之人,十有八九认为是自己冤枉的,或是被逼的。”
靳长枫只是嗯了一声。
陈大人开始擦额头上的冷汗。
走到牢房最尾处,陈大人停住脚步,然后指着其中一间说:“王爷,那贼子就关在里面。”
“把门打开。”
“来人,开门。”
一狱卒小跑过来,颤抖着手打开了房门。
里面的人已经被伤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听到有动静,缓缓地撑开了眼睑,却只能撑到一半,因为两只眼睛全肿了。
手上和脚上都锁着链子,全身血肉模糊,却不曾听到他的声音。
我脚一软,就朝地下倒去。
“若夕。”靳长枫惊呼。
钟生迅速接住了我,又在瞬间将我转移到了靳长枫怀里。
“若夕,别怕,没事的。”靳长枫搂着我轻声安慰,然后狠狠地瞪了陈大人一眼。
我回过气来,一把推开了靳长枫,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