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一起。”我慌乱收拾脏衣服。
正待出门口,听到门外有人唤我的名字,听声音有点像是上次被靳长枫差来找我的小哥。
“什么事?”我打开门问道。
“若夕姑娘睡下了吗?王爷让你过去见他。”小哥很恭敬地说。
我下意识地看向纬真,果不其然,从她眼中捉摸到一丝慌乱,但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便被他掩盖了下来。
“有劳小哥告诉王爷,就是我睡下了,明日一早去见他。”我推却道。
“可是……”小哥看我穿得整整齐齐地,很为难。况且,在他们眼里,王爷有命,即使是睡下来,也得给我爬起来。
“我真的是准备睡下了。”还配合着台词打了一个呵欠。
“若夕姑娘真的不去?”小哥不死心地问我。
我望天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真不去。”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小哥走了后,我衣服也不敢洗了,万一被人抓住没有睡下还在外面晃告诉了靳长枫就死定了,我对纬真说:“那个,好像真有点累了,我就不去洗衣服了,纬真你自己去吧。”
“一个人洗闷得慌,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纬真善解人意道,可是我总觉得她有点善解人意得过了份,有一种她其实是想留下来监视我的意思。
我想,我是不是又太小人了一点呢?
其实,我看得出,靳长枫的存在已经在我和纬真中间划了一条道,回到从前,那是神话了。
有时事,或许真的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只能选择沉默。
我们当然没有睡下,谁睡得着?纬真坐在床上绣着荷包,这玩意我不会,我无聊得心发慌。
无电脑,无电视,无手机,还没人聊天的日子,这还是人过的吗?
“若夕,昨晚那男子为何会来行刺你?”纬真可能也怕气氛太过尴尬,终于还是开口了。
这一刻我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终于有一个不危险的话题了。
“他不是行刺我,他想来带我走。不过你知道我忘了很多事,我当时压根不知道他是谁,没跟他走,他一着急,就发了狠。”一想起我还有些后怕,还好他没有狠到底,不然我哪还有命在这里和你秉烛夜谈啊。
“夜闯王府这罪名他这条命担得起吗?昨晚我看王爷是真的动了怒,表少爷也是,怎么可以随便放人进来?”纬真有些埋怨道。
“就是,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抽了。”我附和道,“不过还好,王爷把人放了,应该没事了。”
纬真绣着荷包的动作停了下来,吃惊道:“王爷把人放了?”
“嗯。”我点点头,“王爷心肠还是不错的。”
纬真突然显得有些呆滞,重复着我的话:“王爷心肠是不错。”
“对了纬真,王爷怎么知道我发烧就失忆的事,连我的一个指腹为婚的男人也知道,他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猛地想起这码子事,他既然知道我有男人,也当知道我男人叫杨旭,怎么会误以为阿聪哥就是我男人呢?
纬真好像也把这事忘了,想了想说:“我记得才去服侍王爷没几天,王爷有一天突然问我,知道你的来历吗。当时我觉得很奇怪,就说不清楚,只知道你是父母双亡,还有一个哥哥也早死了。然后王爷又说,你进府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问,我就说没有。但是王爷好像不太相信我,面色沉了下来,让我想清楚再答。我怕王爷生气,然后真的想了想觉得你除了发了一次烧后把什么都忘了就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告诉了王爷。王爷当初好像是有些怀疑你进府的目的,我说出来也是想为你澄清一下。”
纬真停了下来,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有意提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就是说溜了嘴,王爷还问我你未婚夫姓甚名甚,家住哪里什么的。我一紧张,就把名字给忘了,现在也没想起来。”
我冷笑:“看来王爷对我真是关心啊。他丫的就一直不相信我,我能有什么目的?莫非我还能有本事刺杀他不成?”
“若夕。”纬真惊呼,忙跑过来捂住我的嘴,“说话小心点。”
虽然,虽然我也知道靳长枫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心里还是不爽。有什么事不能直接来问我么,为什么非要从别人那里打听我的来历。
心里闷闷的,找不到地方出气,偏就在这时候,门外又传来刚才那小哥的声音。
“若夕姑娘,你还没睡下吧?”
“睡了,睡了。”烦不烦啊。
“你还没有灭灯。”小哥弱弱地说。
我华丽丽地怒了。
跳起来还没冲到门口就开骂:“我睡觉不灭灯关你屁事!”
猛地打开门,看到靳长枫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在他身边是不停抹汗的小哥。
“王……王爷。”我一下子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