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自身难保,想那些干什么?”她自言自语道。可脑子里止不住的窜出刚才梦中的场景。
如果是真的,她想着,那该多可怕。那样的袁朗,该多可怕。
“……不会是真的,”她喃喃说道。一定不会是真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坚定的去信一个她不了解的人,虽然人与人是可以欺骗以及被欺骗,但是,不代表说不能互相相信。就算她错了,信错了事和人,那也没关系,人总要傻一次。就算错了,也要无怨无悔。
人性可测。
不出宋安喜的预料,那郁卒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给她一床可以御寒的被褥。但是好歹也看在她曾经算是袁朗的夫人份上,给她不知从哪里又搬过来一堆稻草。稻草半湿半干,堆在那里好几天都是潮乎乎的触感。如果铺在本来是全干的稻草上面,一定不会多暖和吧。宋安喜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把它们都搁在一边,当作没有向那郁卒要过东西一样。
过了两日,看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升起又落下了,计算着时日,想着袁朗大概还有一个月就当回来。便在墙壁上又画了一道,学学那《倩女幽魂》里面那个牢房里的大叔,画个正字就当五天过去。只是可惜没有能够挖地道的理由,否则真想摔碎了碗当成工具,一点一点的挖个地道,做回越狱犯,过过另类英雄的瘾。
一日复一日,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凉。这两日也许是老天爷觉得某人还不够受教训,想要某个女人长点记性,以后千万不要对可能是敌人的对手抱以同情之心,所以老天爷下了一场雨。
秋雨绵绵,且真是应了一句话,一场秋雨一场寒。没挨两天,裹着稻草当作棉被的宋安喜就觉得自己有点病的感觉。
她自忖这破身体本来应该被纪千泽那庸医给条理得倍儿棒了,怎么着也该能捱到袁朗回来吧,可哪里想到,就算她身体是非常健康的状态,但在这样的一个生存条件下,每天吃些没有多少营养的东西,御寒的就那几窝半干的稻草,再怎么着,熬到今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汀兰下午来送饭的时候又偷偷递给她两个鲜果。每天汀兰送饭都会塞给宋安喜果子,那些狱卒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去了。反正两个果子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事儿,卖个人情给小美人儿汀兰同学,以后也许婚姻嫁娶问题就有着落了。
“夫人,你的手好烫!”
果子掉在稻草上,滚到两边去。宋安喜看了一眼那果子,又看向汀兰,笑微微的说:“好像有点生病。也不知道这里的牢房服务包不包括给病人找医生。”
汀兰急急忙忙把饭菜都放下,收好上一顿饭菜的碗筷就匆匆的走了。宋安喜不必问也知道汀兰应该是去找人给她看病。虽然没有当面跟着汀兰一起,但想一想也觉得汀兰多半是要失败了吧。那个李管家能够如此对待她,说明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的身体状况如何,只是要确保她能活着等待袁朗的审判就好了。哪里还会去考虑她是不是好好的活着呢。
再说,就算用脚丫子去想也该知道,那个始作俑者阎少清肯定还留在这里。她一定会等到袁朗回来,添油加醋的把抓到宋安喜和白羽鸼这对狗男女的事儿一说,也许说不定她心里还在等着,或许袁朗会感谢她阎少清帮他搞定奸夫淫妇有大功,而赏她个小妾,或者二房之类的职位当当。
想定了也不存等人来帮自己的心。额头发烫到自己触摸着都会觉得不自在的程度,似乎也剥夺了她的胃口。虽然毛主席一再强调,人是铁饭是钢,但是勉强自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秉持这样一种无厘头的理论观点,宋安喜在吃了一口饭后发现实在吃不下,干脆作罢。眼一闭,就往墙角边上缩着,当自己是个粽子,冬眠了。
果不其然,等着汀兰再给她送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抽抽噎噎的汀兰断断续续的哭诉着李管家的冷漠,以及那个阴魂不散的阎少清在一边对她的无端谩骂。还说,她再帮宋安喜说话,就跟宋安喜一道关进牢房,如果宋安喜被袁朗定了死罪,那她汀兰也跟着就是一个死字。
“……别哭了,”宋安喜说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干裂到了极致似的,口渴到要命的程度,“没事,”她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没事,别哭了。”
“夫人……你的脸色好难看……”汀兰哭得泣不成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安喜已经死了,知道的只会以为宋安喜快要死了。
宋安喜撑着稻草慢慢的沿着墙角坐起来,后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面,那些丝丝凉意似乎让滚烫的身体有了一些清醒的意识。
她勉力睁着眼睛,看着汀兰轻声说道:“就算我真死了,也没关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种话还是留给那些大义凛然的哥们儿说吧,宋安喜不愿意在临死之前还要硬撑自己是个英雄,她从来都不是。
“麻烦你告诉袁朗,他最好相信我是清白的,否则,奈何桥边鬼才等他……”
汀兰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