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纪千泽只好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十八年前,恩国的两位皇子都是七岁刚过的年纪。这一天,恩鸿轩偷偷给了恩青莫一碟糕点——那几天的恩青莫因为吃坏了东西,肚子痛,御医说要空腹几个时辰再进流食。贪吃的恩青莫忍得辛苦,在得到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给的小点心后,也没多想,直接把糕点都吞下了肚子。还很仔细的按照恩鸿轩的吩咐,在事后把糕点和盘子的痕迹都给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被别人知道。
当天夜里,他整个人先是肚子一下子剧痛,跟着,非常快的功夫,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闭上眼睛倒在地上,直到两天之后再次醒来。不过,醒过来所看到的地方,已经不是皇宫,而是京城里面当时最大的商户——阎晋的府邸之中。
“那个老匹夫!”恩鸿轩恨声骂道。纪千泽连忙给他拍着背缓气,安慰着说:“要不是他擅做主张,不听你照顾我的吩咐,把我直接给活埋了了事。或许我今生也成不了什么神医,更别说再治好你的病了。”
恩鸿轩摇摇头,“你倒是心善,为那个老匹夫说话。你可知道,当初我在糕点里下了假死药,让进宫觐见的阎晋给带你出去,为的并不是让你被那老匹夫欺凌!”
“欺凌还谈不上啊,”纪千泽笑了笑,“他根本连欺凌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给当时我的‘尸体’挖了个坑,活埋了。”
如今的云淡风轻,当时却实在是惊心动魄。
当年只有七岁一点的恩青莫被恩鸿轩设计弄出了皇宫,为的是让恩青莫在被那些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势力灭掉之前,能够找到一个平平安安的生活地方,安安稳稳、自由欢畅的过完这一生。就像当初恩青莫所希望的那样,没有人管,也不会有人来迫害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可哪里想到,筹划了很久的计划,却因为恩鸿轩看错了人而差点错手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当他从那个洋洋得意,自以为做了多大的一件功劳的阎晋口中,听到说恩青莫的“尸体”在一回到阎府的时候就被埋了时,他当场气急攻心,口吐鲜血。之后他更是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病,那场大病到后来竟然落下了严重的病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没见减轻,反而越来越重。到这些年,明明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却因为那病而让整个人看起来似老了十岁。
“若我不来,你岂不是要因为我当年的‘假死’而愧疚一生,甚至,因为我的假死而自己得重病而亡?!”纪千泽笑得苦涩而自责。
恩鸿轩缓缓舒了一口气,微笑着,“我明白你为什么没有给我消息,让我知道你还活着。那大概是因为你不愿意再跟这座皇宫,这个位子有任何瓜葛。你也希望自己这假死,可以让我,让那些支持我的人们和势力都安分下来,都能够安安分分的继续做我们这种人想要做的事情。”
“你和他们不一样。”纪千泽说,“你和那些想要杀掉我的人不一样。你是想救我的。只是当时你年纪尚小,考虑事情不够周到,但是,那样的年纪,作出那样的决定,你的决心和魄力,你的仁慈和勇敢,都足够说明你对我的好这件事情。我还能有何怨怼错恨?”
恩鸿轩看着纪千泽苦笑,“你都不愿意唤我皇兄。”
“宫中耳目众多。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纪千泽轻声说。
恩鸿轩默然,叹气,皱着眉头,那样的皱眉让纪千泽伸出手去抚平那些褶皱,他也在叹息,“虽然不能唤你是皇兄,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无可替代的哥哥。何必如此烦恼。”
“你这次回来,冒着可能会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反攻倒算的风险,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道理吗?”恩鸿轩无奈之中的愤懑让纪千泽觉得有些轻松,这样的皇兄才像是那个他相处了七年的兄弟。
“当然不是,我来这里,一来是为了给你治病。二来,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这个国度,不,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战乱、暴行的原因,以及解决的方法。”
恩鸿轩瞪大了眼睛,他已经习惯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得很深,可是在面对自己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时,他愿意把那些隐藏得很久的东西都拿出来。没有怀疑,只有信任。
但是他并不能立刻接受纪千泽所说的事情,或者可以这样说,他并不能理解纪千泽所说的第二件事。
“总之,那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在那之前,你必须现在就给我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睡好了,在听说我。”纪千泽帮恩鸿轩盖好了被子,后者却在他想要离开之前又拉住了他的手。
“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时是怎样从阎晋府上逃出来的?”
看恩鸿轩的样子,似乎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就誓不罢休不会安眠似的,纪千泽叹气,“你需要休息了。”
“你不说我实在睡不着。”恩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