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早就已经没有对纪千泽的任何不对劲的想法。
是的,她承认,在另一个时空,她爱过那个男人。只不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两个人还是年少懵懂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也不了解爱究竟是什么,就真的以为,那是爱了。
其实爱不应该是那样。
至少,和她想象中的爱相差甚远。
还好那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和纪千泽纠缠了那么多年。整整七年的岁月,已经足够他了解自己的真心了。
她对纪千泽的记忆,更多的,只能是年少轻狂那段幸福时光。
之后的那段过往,不过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时候的心痒,和爱无关。
虽然她是女性。但是没办法,做了假男人这么多年,很多时候已经忘记了女人应该有的那些东西。反倒是,习惯从男人的角度去思考所有问题。
是啊,男人本来就是一种拥有强烈的占有和掠夺欲望的动物,他们对于攻占不下的城池,才总会愿意花尽心思去从各个角度去攻打,但是真正得到手了,却不见得会珍惜多久,毕竟,天下的城池多的是,老是居住在同一座城池里,每天看着同样的风景,总有一天会眼睛疲劳,会累的。
她阎少安也是喜欢挑战富有刺激性的,强大的东西,越难啃的人和事,她越有兴趣。当初一门心思想要和纪千泽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少年的梦延续到现在,误以为那就是梦想,还好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复苏了,悬崖勒马,借着那个叫做宋安喜的小姑娘,做了一回戏,自己亲手斩断了未来和纪千泽所有的可能性。
这样才不致于一脚踏空,做出会让他自己一定不会高兴满意的事。
毕竟,再怎么说,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辛苦继承而发扬光大的商业帝国,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得不偿失的。
如果当初不是纪千泽归为皇亲国戚,身后的荣耀无人能比,且有那么一个皇帝亲人给他撑腰,永远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和自己身后这份庞大的,令人眼馋的商产,她才不可能花费七年时光,奉陪那个性子软软的,看上去就很容易被骗的男人那么久。
她已经做错了一次亏本生意,这一次,男人连让她再多看她一眼的筹码都彻底消失了,她怎么还能不懂得吸取教训,不再做错决定了呢。
停下脚步,双腿已经自觉的遵从她的想法,带着她到了那个男人的屋子外。
虽然屋门是关着的,却还是能在靠近屋子的时候,嗅到淡淡的,药草的味道。
那种她在另一个时空闻了七年有余的,让她从心底会想要反胃的味道。
深深呼吸最后一口没有带着那么浓烈的药草味的室外空气后,她举起手,轻轻的在男人的屋门上敲了三下。
心里料定,男人必定会立刻来开门,却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开门的人。
她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因为,对于没有利益可图的对象,她永远不会轻易奉上好脸色。
毕竟,她已经不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大孩子一样,会任性的只顾自己的阎少安了。多了另一个时空记忆的她,已经彻底习惯了在那七年里,陪着一个越来越不喜欢的男人的自己,渐渐磨练出来的,假装的,隐忍的应对和敷衍。
任谁也看不出来的虚伪。
而现在,也许连这层虚伪都用不上了。
“纪公子去哪里了?”她找来服侍纪千泽的小厮,问道。
“去西魏山采药了。”小厮毕恭毕敬的回答。
西魏山山高入云,是这附近最高的山峰,山路并不好走,现在又像是要下雨的天气,那个笨蛋,怎么会想到这个时候去那座山上采药呢?
不由自主的,阎少安在心底暗自咒骂着。
“她什么时候去的?”
“午饭之后去的。”
午饭之后?那就是三个时辰之前的事了,还没回来!
她觉得自己恐怕再多呆一会儿就要将心里的怒火冲着无关紧要的旁人发泄了,却在看着小厮那副恭顺的模样后,有了顿悟。
“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厮明显吃了一惊,支支吾吾的,“……老爷说这种事不必告诉少爷。”
“是吗?”
一句简单的反问就让小厮后退了两步,脸上布满了惊恐的表情。
阎少安却没有想要继续施压,这种时候,愤怒是最浪费精力的。
“给我备上蓑衣和斗篷,还有两人份的干粮。”
这么短的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