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君从后门走来进,就看到刘掌柜正在和一群人理论。刘掌柜看到温子君,急忙说道:“我家大小姐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跟我家大小姐说吧。”自已则抄手站在了一旁。
温子君环顾着屋子里的几个人,中间那个大约四十来岁,油光满面。连肚子也高高的腆起,身上穿着花团锦簇的锦袍一看就像是个生意人。旁边两个人倒是年轻一些。有二十来岁的年纪。从身上的衣着来看,像是中年人的随从。秀眉微微一挑,赶着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你就是温家大小姐?”中年人歪着头瞧她。露出轻蔑的神色来。
“找我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要帐啊,你们温家玉器坊可是欠了我们三千多两银子的石料钱,我今天到这儿来就是讨帐的。”中年人说到这里。用眼神示意随从把契约拿了出来。“大小姐你可瞧好了,这白纸黑字写的分明,欠了整整三个月了。我今天就是来讨债的。”
温子君接过来匆匆的看了一眼。问了一句:“这不是还没有到期吗?这契约上分明写着还有十天。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是这样的,咱们都是生意人。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听说你们温家被抄了家,这不是怕你们赖账不还吗?所以就早来了几天。我看我们大老远的跑一趟也不容易,大小姐不如早些把银子给我们,也省得大家许多麻烦。”
温子君冷笑一声。这人分明就是落井下石,一定是看到现在温家大不如从前,借机来趁火打劫。眼珠子转了转,温子君秀气的眉毛却舒展开来:“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啊,不过呢,这柜上的事情向来都是由少爷打理的,他这几天出门进货去了,我对这柜上的事情一点也不通,不如等少爷回来再说?”
“大小姐,你们别是没银子赖账吧?”中年人不高兴的瞪圆了眼睛。
“你放心吧,我们温家就算再败落,欠你的银子肯定会还上的。现在确实是少爷不在家,我一个弱女子,万一你们是骗我的,我找谁哭去?”
中年人不耐烦的道:“那契约上可是按着手印呢,怎么会假?大小姐不要推脱了,快把银子还了是正事。”
“手印虽然不是假,这事儿却不是我经手的,若万一有什么误会也是不好,既然还没有到期,就请老板再等几天,只要少爷一回来,我们就把银子给你送去。”温子君知道,就算温良玉在家,也没银子给人家,幸好契约上还没有到期,可以再拖延上几天,少不得又要想办法弄银子了。
中年人有点恼了,“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你今天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银子我是要定了。”
“怎么了,这位老板难道还想来横的?”温子君露出不屑的神色,“这契约分明还没有到期,就算咱们闹到衙门里,只怕也你理亏吧?”说着语气一转:“别以为我们温家败落了就好欺负,我们再不济也有这门店,有这处宅子。你可看清楚了,门上挂的那招牌可是先皇御笔亲书的,那可是我们温家的一块金子招牌,也是我们温家仁义的象征,你若识趣,就等十天之后再来讨银子,若不识趣,我们闹到衙门,只怕难堪是你。”
中年人本来看是一个姑娘家出面,有意的小瞧了温子君,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句句在理,而且还有着说不出的威信,教他反而不敢那么嚣张,嘴上仍然不服气的道:“你别吓唬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我这可不是吓你,你这就是无理取闹!”温子君又是一声冷哼:“咱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信用,我们温家玉器坊经营了这么多年,口碑在京城是极好了,你也是做生意的人家,若真想闹起来,也是你们先违约无理,到时侯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只怕对你的生意也大有影响吧?”
“你……”中年人实在没料到她的口齿这么伶俐,反应也极快,只三言两语就让人打不出理由反驳,只好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好,爷今天就不跟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又朝手下喝了一句:“还不快把契约拿上……”再回头盯住温子君:“今天的事情暂时先跟你算了,十天之后,我过来收银子,若你们到时侯拿不出银子来,我一定会去告官的。”
“行,十天之后,我们若拿不出银子来,你想怎么着都行。”
中年人气的跺了跺脚,这才和两名随从一起离开了门店,走的时侯脸如猪肝,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见中年人走远了,刘掌柜这才愁眉不展的问:“大小姐,咱们柜上根本就没有银子,怎么还他?”
“不是还有时间吗?十天时间少爷应该能回来吧?”温子君暗想,只要温良玉能在十天之内回来,她就有办法做出上等的玉器,到时侯往外一卖,不就有银子还了吗?
“谁知道呢?少爷一般去进石料都要十来天的时间,谁知道这早回来的是早是晚。”刘掌柜露着一脸的苦涩,想当初玉器坊红火的时侯,有多少石料商人都争相把石料送到铺子里,等卖完了玉才来结帐的,现在时间没到就有人吵吵着上门了,全都是看到温家现在大不如从前了,所以才过来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