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又笑了起来:“庄爱卿不必害怕,朕只不过跟你开玩笑。朕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朕还是决定让你暂理云湖织造一职,等朕找到合适的人选再说,现在云湖织造以前所管辖的治下。由你负责。”
“皇上……”庄暮寒还是不敢接君令,他很清楚皇上对他的信任。可若是一旦兼任此职。只怕以后在朝中少不了腥风血雨。
皇上语音陡然一转:“庄爱卿,朕器重你,才把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你。你一再的推三阻四,难道你是想抗旨不遵吗?”
“微臣不敢……”
“既然不敢,就不要罗嗦。”皇上说到这里。又洒然一笑。“你现在去内务府交接一下,从明天开始就走马上任吧。”
庄暮寒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好点头:“臣遵旨。”
“好了。你去吧……”
从御书房出来。庄暮寒心里还有些忐忑。面对皇上的恩宠他自然高兴,但是这恩宠的背后。怕是涌动着更多的暗流。不过皇上一意孤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踌躇着往内务府走去,还未走到内务府,就见到前面闪出后妃的辇乘。他吓的忙闪到一边跪下。常在皇宫中行走,就是有这样的不便,最容易碰到后妃,又要避嫌,实在麻烦。
没想到辇乘走到他身边,却停了下来,只见庄贵妃探出头来,朝他招了招手:“庄大人借一步说话。”
庄暮寒大感意外,虽说平时在宫中行走,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姐姐,只怕是今天事有蹊跷。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微臣见过娘娘。”
“免礼。”庄贵妃朝弟弟抿唇一笑,问道:“庄爱卿可是要到内务府去?”
庄暮寒抬起头来,诧异的盯着姐姐,心道:他不过才从御书房出来的,怎么姐姐就知晓了?难道是她求皇上让自已兼任云湖织造一职吗?
庄贵妃又朝他笑笑:“本官恭喜庄大人兼任云湖织造一职,先给大人道喜了。”
庄暮寒闻听此言,全都明白了,果然是姐姐所为。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上次他在宫中已劝过姐姐让她不要和太子过往密切,也与她说过了利害关系,没想到她根本就不听,现在还偏要他兼职云湖织造。这官职虽然握有重权,既有油水又很风光,还是皇上的亲信,不过这样做极容易在朝中树敌,而姐姐现在又极力拉笼与太子的关系,只怕朝中官员会借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所谓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无奈姐姐就是不明白。
想到这里,庄暮寒禁不住冷笑一声:“原来这都是娘娘的‘功劳’,微臣实在感激不尽!”
庄贵妃听出他口吻中的不悦,皱了皱眉头,质问道:“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微臣只不过在感谢娘娘的照顾,不敢有别的意思……”庄暮寒言及此,拱手道:“微臣还要到内务府领职,先行一步。”说完便朝内务府走去,只把个庄贵妃气得薄怒含威,望之骇人。
来到内务府中,内务府中人一早就得知此事,都上前给庄暮寒道喜:“恭喜庄大人身兼要职。”
庄暮寒心里不痛快,又不便发作,只皱了皱眉道:“各位同僚不必客气,我们食朝廷俸禄,自然要以皇上的主意为遵,本官也不敢推辞职……”及时转换了话题:“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下属的一个官员上前奏报:“庄大人,这云湖织造空缺将近三个月,以前云湖织造管辖着治下的京都各号玉器坊,现在却人无管,皇上祭天一事马上就要进行了,还请庄大人早些督办此事。”
“哦……”庄暮寒心中一沉,看样子这件事势在必行,不能耽误,便问道:“我京城治下,应该有皇宫的御属玉器作坊,把此事交由玉器坊便可。”
官员听了这话,面露难色:“回大人,这件事只怕不妥。”
“为何?”
“其实咱们御属玉器坊根本就没有,而是在京城中几家著名的玉器坊中排班点卯。今年该是前任云湖织造家的‘精品玉器坊’,只因现在温府被抄家,温大人又一命呜呼,下官等人也不便到温家玉器坊中督办,这次大人上任,首要之事,便是到温家玉器坊中查阅玉器物什,并命他们玉器坊尽快赶制出一批成品,交由内务府,以便祭天使用。”
庄暮寒听了默默不语,不是他不愿意亲力此事,而是不愿意面对温子君。本来云湖织造温天成之死,他已经觉得很内疚了,现在又让他兼了这个职务,被温府的人知道倒也无所谓,只是无法面对,他不愿意让温子君看到他以这样的身份到温家玉器坊督办此事。
“还请大人早些敲定此事,时间已不多了。”
庄暮寒微微点头,又问:“往前采办玉器,内务府出资多少?如何分配?”
“回大人的话,往年咱们内务府出资三十万两打点一切,通常是在指定的玉器坊先定制一批小件玉器,至于祭天具体要用的大物什,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那三十万两银子又如何分配?”
“以二十万两备用祭天所用的大件玉器,至于小件玉器则由内务府给出一部分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