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景,使得凌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身为一名明悦国堂堂的王爷,他竟是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无法保护。
虽然他对采婉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到采婉如此,凌南的眼泪也禁不住流淌下来。
他紧紧的抓着采婉的手。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里则是赤红一片。
“王爷,此生能够看到你疼惜采婉。采婉知足了。”
看到凌南如此。采婉则是用一只手反握上凌南的手说道。而后,但见她微一扬脖子,则是把碗中混合着她眼泪的汤药。给一口喝下。
“凝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来承受这种钻心的痛苦吧。就让她一个人来感受这份发自肺腑的疼痛吧。
也许。只有让她彻底的感受到了这份刻骨疼痛的存在,她方才能够在往后的岁月里静静的在“香山寺”里,为她那没有出世的孩子日夜祈祷、超度。
“姐姐……”
望着采婉沉痛的闭上了眼睛。蓝灵儿再次揪心的道。
“去。听话。带着王爷出去。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最丑的一面。”
采婉继续催促着蓝灵儿。
“采婉,我们已是夫妻。本王是该留下来照顾你的。”
听到采婉也要撵自己出去,凌南则是急切的说道。
“王爷。听我说,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凝之,绝不能负她。而我。已经心死,现在采婉只想好好的陪一会儿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吗?”
采婉再次拒绝凌南的提议。
“姐姐……”
“听话,凝之,快带王爷出去,把小香一个人留下就好。”
采婉再次催促道。
“好,好!姐姐一定要保重。”
再次对着小香吩咐了几句,蓝灵儿终是与凌南一齐走出了采婉的房间。
几分钟过去,看着从采婉房间里急急的跑出来、手中皆端着一盆盆可怕血水的婢女,蓝灵儿的灵魂都仿佛要在此时完全的焚烧、毁灭!
她再也无法看下去,亦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生命之痛。
她突然血红着眼睛,则是急速的冲出了梅园。
而她身后的凌南,只是呆呆的、绝望的望着从他面前所端过的那一盆盆可怕的血水。
要知道,那是他的孩子,是属于他的第一个孩子……
采婉是坚强的,整个引胎的过程虽然十分的痛苦,但她却是一直狠狠的咬着嘴里的一条毛巾,愣没有发出一声的惨叫。
她只是想让那种刻骨的疼痛,那种失子之痛的绝望深深的雕刻在她的脑子里、骨髓中、灵魂处……
“王爷,六王妃与正王妃打起来了。”
突然,管家马荣则是跑进了梅园,对着凌南着急的禀告道。
“呵,呵呵呵……打死她活该!”
原本凌南已经悲痛不已,听到这个消息,他只是仰天大笑了几声,则是无比残酷的道。
还好采婉顺利引下了腹中的死胎,并未有生命之忧,这让凌南大出了一口气。
此时,已是深夜,当凌南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自己的房间之时,却是被突然从暗处如疯了一般跑出来的代妙竹,给一把拉住了袖袍。
“王爷,你看看……你看看那个贱蹄子把我打的。王爷曾经说过,待新人进府,你势必会雨露均沾,纵然臣妾做了错事,可是这一切皆是因为太爱王爷而起啊……”
代妙竹满脸都是伤,连她平日里一向华贵的衣裙,亦是在与蓝灵儿的撕打之下,早已残破不全。
她一下子跪在了凌南的面前,头发凌乱、妆容难看、全身瑟缩的请求着凌南为她做主。
“你犯下了大错,却说这祸端是因爱本王而起,真是可笑,真是可笑之极!你的爱,本王亦承受不起。若非本王念在母后的情份之下,早就一剑将你劈成两半,怎容你此时还在本王的眼前碍眼!”
凌南再也不愿意多看代妙竹一眼,他一脚将跪在他面前的代妙竹给狠狠的踢开,继而则是冷酷无比的道。
“王爷,王爷啊……如果你雨露均沾,妙竹又岂会心生嫉妒,对采婉下此毒手?”
代妙竹匍匐在地上,继续向凌南哭诉道。
头顶微亮的红灯笼所打下的阴影,投射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面容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她几乎如疯了一般,匍匐在地上一步步向前,她绝望的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凌南身上的衣袍,但却再一次的被凌南给狠狠的甩开。
“代妙竹,不要为你的狠毒找借口,人死不能复活,你不仅害了两条人命,亦害死了本王的孩子,你的心真的好毒!”
凌南突然狰狞的抓上了代妙竹的领口,恨恨的咆哮道。
而说着,他则是再一次的踢开眼前的代妙竹,冷戾的拂袖而去。
一晃数十日,采婉的身子也基本痊愈,应着凌南对她的承诺,凌南亦是派人将采婉送到了“香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