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呗。”张母说。把胳膊肘伸出来,苏九没有意会得当。
张小花催苏九:“去挽着我妈的胳膊。这是我和她一起走路时候的习惯。”
苏九恍然大悟的过去挽住张母的胳膊。
张母看苏九一只手还牵着黑大爷,问:“你要带上黑大爷?”
“可以让它也看看您的美丽舞姿。”苏九已经能将谎话说的跟真话一样了。她用说真话的姿态说假话来恭维张母。
张母坦然受之。不过还是有点不乐意带一条狗去当另一类意义上的电灯泡。
“带上也行。黑大爷自己能找到回家,不怕走丢。”张父搭腔。基于打算独自喝点小酒看会儿电视的诉求,他不希望自己一边看电视还得一边响应黑大爷的一些不可避免的生理需求。他强烈期待黑大爷跟自家老婆孩子出去,给自己一个相对安静自主的空间。
张母在张父的帮腔之下勉为其难的同意。
两人跟张父一一道别,领着黑大爷下楼奔赴临街的西门广场。
人声鼎沸的西门广场有好几群人在各自的小地盘里跳群舞。伴奏从《荷塘月色》到《北京的金山上》不等,跳舞的人群年龄从五岁到六十五岁不等。女人居多,男人挺少。
苏九四处寻找和李优一穿着比较类似的人样。
张母几乎是拉着苏九到了她寻常跳舞的地方,“这里有位置!”她一边喊一边生拉活拽的将苏九弄到了她刚看到的空位子上站着。
身处于各种各样乱糟糟的或网络或街边流行音乐的声音中的苏九一瞬间有点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我先看您跳。等学会了我再跟着跳!”苏九冲沉浸在粗俗到不能再粗俗的音乐中开始翩翩起舞的张母喊话。
张母急于舒展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首肯了苏九的请求。
苏九赶紧跑出那个空位,让自己稍微能离嘈杂的世界中心远一点。
调成振动铃音的手机振动了两下。苏九摸到一个张母看不到自己的角落拿出手机看,有新信息。
——我在城建局的楼门前。
张小花给苏九指城建局在哪儿。苏九看见了站在灯光下的李优一。
她回短信告诉李优一她已经看见他了,后面附上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
李优一眼睛看向这边,下了楼梯朝她走过来。
苏九看见李优一越走越近,心跳加速。
“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张小花怀疑自己已经不会被任何表面上的东西轻易欺骗到的眼睛出毛病了。
苏九喃喃:“我明白他怎么能够拥有那么好的房子了。”
“什么?!”张小花没听明白。
“他要么城府超深,要么就是演戏超绝。白天我们看他的时候就是一寻常百姓的小年轻,现在你再看他,举手投足眉眼之间不全是上流社会该有的那种气魄?就算他现在穿着乞丐服去参加名流盛宴也绝对够格。就他这种气势,骗你妈那房子是他的,绝对没问题!”苏九毫不吝惜赞美的词语,可着劲儿狂赞李优一。
李优一走到苏九面前。
“这条狗吗?”他指着黑大爷问。
阴暗角落下灯光不是很明亮,黑大爷在花坛边上不知道找什么,猛嗅那堆泥。
“就是它。”苏九答。
李优一蹲下来摸黑大爷的头,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阿富汗猎犬?”
“不确定。”苏九说。
“这狗卖吗?”李优一抬起头看苏九。
苏九看张小花,张小花摇头。
“不卖。”苏九说这话时觉得可惜。这种小狗崽一条卖个几十万不在话下。只是黑大爷的所有权其实还是该是张小花一家人的,她暂时没有权利做主黑大爷的归属问题。
李优一不舍的把手从黑大爷的头上移开。黑大爷在他手离开前一秒还在舔他的手掌心,温热的痒痒的感觉让李优一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他很喜欢狗,边牧和阿富汗猎犬是最喜欢的两种,一个价格不高一个价格奇高。且相貌有千差万别的存在,但他就是不能抑制的喜欢这两种。
“你妈妈在哪里?”李优一站起来之后整个人就少了逗狗时候的温情无言,反而多了几分冷峻的气质。此时的李优一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倒更多像是一个游历世界,历经沧桑的成熟男子。
“那儿。红黄相间条纹运动衣的就是我妈。”苏九给李优一指张母的位置。
“现在去还是等会儿?”李优一想速战速决,他还有一份工要打。如果时间允许他不希望错过那份赚钱的机会。毕竟多挣一点是一点,他现在所有的支出都是他自己独自负担。
“我去叫我妈,你在这里等一下吧。”苏九也想快点结束,她的耳朵被那些光怪陆离品质参差不齐的音乐声折磨得无以复加,她觉得自己再多呆一会儿耳膜都得到穿孔的地步。
苏九趁前一首歌完结后一首歌还在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