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多少钱？

苏九打起精神回复短信。

“一个月一百。”

——预交多久？

“可以月末付该月的，不用预交。”

——交给你？

“是啊。”

——是否允许明天入住？

“随时！”

——明天晚上七点见。

“……”

苏九在两米乘两米四的大床上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也难以抒发此时她高兴兴奋的心情。

张小花居高临下看着苏九涨红了的脸，“你真喜欢李优一了？”

苏九没立刻回答张小花的问话。她一骨碌跳下床，打开每间房配备的台式电脑，连上网络登录自己一个周没有登录的微博帐号。

张小花不出声了。她被网络的世界迷得目不暇接目眩神迷。

苏九用行云流水的速度宣泄情感。

“我听朋友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件随时确定随时不确定的事。我发现我现在正处于这样一种状态。我珍惜这一种状态。在我活过去的二十五年里，这是我第一次遭遇的不确定。犹如薛定谔的猫，打开盖子前，你不知道那猫活着还是死去。但是只要你不打开，它就有可能活着。一直活下去。”

搞定。点击完成。微博更新了。

苏九看自己刚刚写出来的东西觉得意犹未尽，她差不多快一个周没有写微博，现在更新让她有种的的确确活着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活着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存在。

“什么意思啊？”张小花不知道薛定谔的猫。

“什么什么意思？”苏九问。

“薛定谔的猫。”张小花指电脑屏幕上那几个字。

“这是一个著名的实验。”苏九给张小花解释薛定谔的猫的实验的具体内容。

“真够玄乎的！”张小花在听完解释后得出结论。

“评价够精辟呀！”苏九赞道。

“这么说来你真喜欢李优一了？”张小花歪着脑袋盯着苏九的眼睛。

苏九看向更新的微博，悠悠说道：“不是不确定吗？那就是不确定。”

“不明白。”张小花被苏九绕弯子绕得够呛。

“其实恋爱就是一种心情。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种心意。这种心意不是随时随地的，但却能是刻骨铭心的。”苏九给张小花普及恋爱常识。虽然其实她自己也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

“太深奥，搞不懂。”张小花说。

“你就没喜欢过什么人？”苏九不理解了。她觉得以现在小孩早熟的程度，十一二岁喜欢一个异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张小花在十六岁这种年纪都还没遇到喜欢的对象，有点不可思议。

张小花没吭声。

“你有喜欢的！”苏九得到了答案。

“没有！”张小花否认。

“我看出来了。”苏九笑嘻嘻的说。

“真没有！再说，就算有也不可能。我是个鬼，能跟谁谈恋爱啊？”张小花反问苏九。

苏九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忘记张小花是鬼的事实了。

她不好意思的对张小花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张小花说着没什么，心里却实在酸到不行。她在如花年纪突然死亡，还必须眼看着苏九占着自己的身体风光的生活，想眼不见为净还没办法，这种遭遇所带来的复杂体会，不是亲身经历恐怕难以了解。所以她也不怪苏九，不管如何，苏九对她已经够好了。

“你还不睡觉吗？明天要上课誒！”张小花注意到苏九的尴尬和抱歉，她不想看到自己另一种意义上的“知己”这个样子，还是为了她。

苏九立刻领悟到张小花的好意。她做样子看时间，郑重其事对张小花说：“如果我明天赖床，叫我一声。”

“放心睡吧。晚安。”张小花笑咪咪的答道。

进入梦乡之前苏九想，如果张小花真的有喜欢的对象，如果可能，她一定要想到一切办法，让张小花能够得到爱情。

必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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