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白天的时候还在一心想着要怎么看别人狰狞面孔，偷着乐呢；今晚上她就提前看自己这可怖容颜，悲痛欲绝的为明天将要被别人当作偷着乐的对象而提前哀悼了。

“剪得有够丑的。”一个闲闲的声音从背后飘进苏九的耳朵里。

不愿意此刻回头的苏九听出声音的主人是李优一。

“有事？”她捂住自己刘海的部分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李优一。

“你明天就顶着这个头型去学校？”李优一避重就轻的问。

“有第二个选择吗。要不我再请一次假？”苏九想可替代方案。

“就没想过找你爸妈重新给你剪一次？”李优一问。

张小花适时否决：“我爸妈的手艺可比你还次。”

苏九直接引用张小花的话：“他们的手艺比我不好多了。”

张小花纠正：“是烂的不能再烂。”

“你能帮我吗？”苏九问李优一。

“你觉得呢？”李优一反问。

苏九瞅着李优一那因为包扎而突出来一小圈的右胳膊，叹气，“我也知道不太可能。”看来明天她就要成为全校的大笑柄了。

“要不咱做交换吧。”李优一说。

“什么交换啊？不会又玩我一次以身相许吧？”苏九对白天那场游戏还心有余悸。

“我要换纱布，你帮我；换好了我给你剪头发。同意吗？”李优一说。

也不知道李优一手艺怎么样，不过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再不行也能比自己好点吧。

苏九点头，“我答应。你想在哪儿换？”

“等你爸妈睡了，去我屋吧。”李优一回答。

“行，到时候我去你屋敲门。需要暗号吗？”苏九临时开玩笑。

“知道摩斯密码吗？”李优一反问。

“略懂。”苏九奇怪李优一说这个干嘛。

李优一说：“三长两短，这是暗号。我听到就知道是你。别忘了。”

苏九狐疑的看着李优一离开的背影，问张小花：“你说，他为什么要约我在他的房间里？”

“我这种脸蛋应该还不至于让他能对我别有用心吧。”张小花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

“不一定。芙蓉姐姐那样的都有无数男人为之疯狂颠倒，这让我已经对大众的审美水平感到了绝望。”苏九说。

“芙蓉姐姐？”

“一网络过气红人。”

“能看看她长什么样吗？”张小花对网络的兴趣彷如初生的孩童对整个世界都充满的巨大好奇一样。

苏九给张小花点开网页，有关芙蓉姐姐的新闻和视频以铺天盖地的姿态涌进张小花的视界。

“真够恶搞的。”张小花只有这一个评论词了。

苏九点头表示同意。

《热血警探》看完了，网络时间指向北京标准时间晚上66：66，苏九让张小花去看看张父张母是否睡下，张小花回来禀报说据线报二老已经进入雷打不动的睡眠状态中。

线报是隐匿在这栋房子里的那些苏九看不见的人形“居住者”。

苏九拿着剪子去敲李优一的门。

三长两短。

敲门时苏九觉得自己特像传说中和地下党接头的爱国人士。

门开了。

李优一让苏九进屋。

“为什么关门？”苏九看见李优一关门问。

李优一看了苏九一眼，“万一你爸你妈起床干嘛经过我屋见到门开着有灯光进来看一眼，你觉得我们解释得清楚吗？”

是解释不太清楚啊。苏九想，不好意思保持了沉默。

门关上。李优一开始脱衣服。

“嘿！你脱衣服干嘛？”苏九下意识把剪子比在胸口后退几步保持后背抵住墙壁的姿势，睁大眼睛瞪着还在将衣服从身上弄下来的李优一。

“现在是冬天，我受的伤是在胳膊靠近肩膀的位置，你觉得我应该浪费一件衣服让你直接用剪子把我衣服给剪碎，再换纱布呢？还是本着节约至上的原则，脱掉上衣的这个袖子，方便你动手换纱布？”李优一反问苏九。

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加让人难堪的是把天下所有男人都当作完全是用下半身思考生命的动物。

因为认识到这个错误的苏九脸红得可以烫鸡蛋了。

成功将右胳膊的袖子弄下来之后的李优一说：“过来帮我。”

苏九过去。

李优一无奈，“我真对你没兴趣，拜托你能把剪子放下吗？”

苏九放下剪子的同时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

解纱布的过程和看《赤壁》里赵薇解开自己裹胸的过程差不多，苏九屏住呼吸一圈一圈解纱布，李优一看在眼里十分无奈：

“你再不呼吸我担心你就得窒息了。”

苏九窘迫的深呼吸，大口大口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