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整,张父被推进了手术室。
全副武装的医生和护士们屏气凝神等待今天手术的主刀手发号施令。
“开始。”苏顾梶说。
并不是第一次做开颅手术的医生和护士们按照每一次开颅手术的基本程序开始手术,每一个步骤都毫无新意没有出格完全和以前一模一样。这样的手术进程让现场除苏顾梶以外。所有参与手术的医生跟护士都感到十分失望。因为他们所期待看到的景象并没出现。苏顾梶在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依然做着和其他开颅手术主刀大夫一样会做的事情,不少为了争取进入这场手术的资格而事先与同事争了个你死我活,打得不可开交的医生的脸因此在口罩后面改变了进入手术室之前的形态。都是一副从希望坠入了极度失望的状态。
苏顾梶依然我行我素做着别的做开颅手术的大夫都会进行的步骤,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即使他的脸上蒙上了口罩。却还是能够让站在他身边的人明确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悠闲与自得。
如果要说到现在为止这场手术的其他参与者从苏顾梶身上得到的最大的感悟。那就是苏顾梶其实就是一个纯粹把人命当儿戏的家伙。他竟然能在做和性命攸关的手术时,表现出如此轻松自然的神态,那能是心里对人命看重的人会有的反应吗?
“擦汗。”苏顾梶对旁边专门负责给他擦那根本没有流出过的汗水的助理护士说。
助理护士做擦汗状。苏顾梶则去看能够体现张父此刻各项生命体征的仪器屏幕。其他的医生在主刀大夫不动的时候也不能动,于是跟着他一同看屏幕,就在这时。站在苏顾梶身后的一个医生趁着所有人将视线移开的短时间内。伸出手来,将手里的手术刀悄无声息的刺向张父已经打开的头颅。
暂时失去了坚硬的头盖骨保护的张父的头颅内部实在脆弱无比,只要那医生的手术刀稍微一触碰不能触碰的任一位置。张父立马就能从人间向地狱进发。
以另类“刀术”作为技术活的外科医生们。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挥舞手术刀。了结一个人的性命,是太容易的事情。往往是在旁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情形下。他的谋杀就已完成。
今天,这名突然出现的“谋杀者”将要扮演的角色既是这种。
没有人注意到谋杀者的举动。他的手术刀还差零点一毫米就要达成谋杀的任务。
“杂碎。”
随着声音一起的还有一只手。苏顾梶的右手。
那只手让谋杀者的刀离张父那脆弱的大脑内部的距离永远停在了零点一毫米的极限。
没人看清楚到底是怎样的一刀下去,都是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一道极其惨烈的痛呼声响彻了整间手术室。
苏顾梶单手以极其可怕的速度和力道,瞬间翻转了谋杀者用来行凶的右手,下一秒,那把本打算杀死张父的手术刀切入了谋杀者的手腕处。淹没在谋杀者*声之中的,是谋杀者右手腕手筋被利落切断时发出的声响。
整个过程苏顾梶都保持着和做手术时同样的表情。连眼神都没有半分改变过。就好像,他所做的这件完全可以归类于残忍范畴的事,对于他自己来说,不过是很普通很寻常的小事而已。
当张父在进入手术室三个小时之后,又被推了出来。
门外,一脸焦急和担心等待着张父的张母带着苏九迎了上去。
“……”张母说不出话来,紧张万分的看着医生告诉她手术结果。
“结束了。”苏顾梶淡淡的说。
“就是成功的意思。”苏九赶在张母被苏顾梶这句回答误导至胡思乱想到崩溃之前,赶紧做正确的解释。
苏顾梶看了一眼苏九,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捂着还在滴血的手腕一脸的痛苦之色,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谋杀者”。
“怎么回事?”苏九不禁嘟囔。
“我们会把你爸爸安置到专护病房,你们可以不必特意每天过来看护。没什么问题的话,十五天后就能出院了。”被苏顾梶指定留下来交代事情的某医生对苏九说。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苏顾梶会要求他直接跟这个小姑娘说话,而不是对成年的张母说,但是,在经过了刚才手术里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后,他已经不会再对苏顾梶的任何决定产生疑议了。只要是苏顾梶说的,从今以后他都会认同。即使是看起来明明是违背社会伦理道德法律法规的,他也不会在意。
谁让苏顾梶的能力根本已经可以凌驾于任何普遍制度之上了。
“噢,好的。谢谢医生。”苏九说。她不明白除了她老爹以外,其他所有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怎么都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就好像刚才在里面见到了恶鬼光临人间的情景似的。
“小花,帮我去问问这里的鬼魂,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在没有人在旁边的时候,苏九对张小花说。
等了几分钟,张小花回来报告。
苏九听完了,愣了很久。
用别人的刀反切对方的手筋,继而让对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