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破了。”苏九呲牙咧嘴抬手摸后背,一手的血。
“李爷爷刚才用你的身体做的那三道菜。每道菜都要用大力气,背部自然会裂开。”张小花说。
苏九瞟张小花,“刚才你去哪儿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见到你。”
“苏九。其实吧,我跟秦望在交往。所以可能以后会很少出现在你身边。不过我们随时都在。”张小花说。
“撒谎。”苏九斩钉截铁的说。
“……没有啊。”张小花心虚。
“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但我更知道肯定不是跟秦望那个笨蛋交往这种事,你从来不会把恋爱看作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苏九剖析自己得出以上判断的原因。
张小花没词了。
“不管是什么事。你都放手去做吧。我始终支持你。”苏九接着说。
如果你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并且还不是很好的关系,你还会如此肯定的对我说这句话吗?张小花默然的想着。
“就算事情现阶段可能并不很正面。但是只要你认为是有必要做的。那就去做。不要在意别人。包括我哦。”给后背重新抹上药的苏九说完了最后的话,别过脸去看了一眼还在沉默状态中的张小花,“你最近真的心事很重的样子誒。不要老是皱着眉头。会不好看的。”
张小花愣愣的点点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事在规则的制约下说不出口。即使她确认那些事情将会对苏九造成多大的伤害。却一点儿也不能说。即便是一句最平常的:注意安全。
看着那样表情实在纠结的一张脸,苏九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小花。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我换一下衣服。待会儿要去法布尔餐厅打工了。”
张小花飘出了房间。
在张小花不在之后,苏九看着镜子里面还是十六岁模样的自己,笑。
“你看。小花有心事,却不能告诉你,肯定是关于你的喽。你怕不怕啊?”
刚才张小花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对未知的恐惧,那样的恐惧,只有在面对她苏九之时才是如此深切。也就是说,那个恐惧,是关于她的,但却不能被张小花说出来。
“不怕。”苏九对镜子里的自己笑着回答。
有什么好怕的,最坏的情况还能是什么呢。认真去想过之后,就能得到答案吧。
没有最坏的情况呀。
当你已经遇见了太多可怕的事情之后,当你有了必死的决心去承担一切责任,当你知道自己最后的最后其实是和所有人一样的结局,还有什么情况能是最可怕的呢。
早就没有了。
今天法布尔西餐厅的预约和以前一样很早之前就满员了。但是和从前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是,那些到法布尔用餐的客人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将迫不及待美食上场的心情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第一桌的菜在晚上七点零五分的时候出现了。
所有没有那么好运气点到第一桌菜的食客们,看向能最先品尝美味的那桌客人的眼神是可怕的、*裸的嫉妒。
人类的私欲有时候真的有点不可理喻。
第二桌的菜上来了。
第二桌客人承受着邻桌客人们能刺穿心脏一般的眼神,虽然压力感巨大但是却无法抵消美食的极致*。他们将吃到美食之后所获得的感官享受化为无形的抵抗力,轻而易举抵挡住了别人的无比的艳羡目光的进攻。
第三桌的菜上来了……
第四桌的菜上来了……
随着一桌桌菜肴的接连上桌,各桌的客人渐渐没时间去眼馋旁边那些有东西的同胞们吃掉美食时候所露出的心满意足的表情,因为他们现在心理也平衡了——毕竟他们也能通过自己狼吞虎咽般的进食动作来得到和同胞一样的感受。
今天晚上法布尔西餐厅里所有的用餐者都剥掉了寻常时候,在高级餐厅里面那种做作到极点的用餐礼仪,完全是撒开来大吃特吃。怎么方便怎么来,看的站在边上随时等待进行服务的侍应生们个个目瞪口呆。还有那些不断从法布尔外面经过的路人们,透过落地玻璃看到这西餐厅内部的用餐情形,也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表情。
要知道,以前他们打这儿过,那都是小心翼翼带着几分羡慕几分向往还有几分等老子我有钱的时候就干嘛的心情,往这里边偷偷摸摸的打量着的。毕竟在这里用餐的人们非富即贵,面部表情总能千篇一律,还装的特高贵那种,举手投足间经意或不经意间往往会不断散发出“老子就是代表上流社会”的讯息。每当这样的一群人看向窗外时,那眼神里所带着不屑一顾看贱民一样的神情,都特让路人想揍他们。今天倒好,嘿!这帮孙子今天不装了,吃东西吃得跟他们这帮平头老百姓寻常啃肥鸡腿一样的动作姿势,看他们此刻的表情,嘿哟,就跟个闹了灾荒的饥民似的。饿得都恨不得吃人肉了吧!
餐厅经理将外面的用餐情况报告给李老头版本的苏九听,李老头一边听一边摇头,他也为这帮平常装大爷装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