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传到第三任。
天禧三年。
离王拓跋野阴谋叛乱,联合重臣。发动一场宫廷政变,三月后,其踏着亲生兄长的鲜血。登上了王朝至尊之位。
史称——建安帝。
梅秀宫。
夜绵长,更漏雨。
八宝琉璃象牙凤榻上。女子压抑着痛呼。一双雪白的素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被褥,因为过于用力,青紫色的经脉微微凸起。有一种极致挣扎的脆弱,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柔美的脸上。
“娘娘,用力啊——”
产房内一团乱。几个婢女端着热水进去。再端着血水出来,忙碌不已。
心腹嬷嬷边掀开被子向里瞧,边为生产的女人打气:“娘娘。用力!”
朱秀儿咬着唇。盯着雪白的帐顶。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瞪得极大,幽光澹澹。似乎隐含着无尽的绝望,却有又一股明烈锋锐的希望欲待破土而出。
先帝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拼尽一切也要保住!
又一波阵痛过去,女子抓着被褥的指尖泛着青白,红唇被咬出了血。却犹自强撑着问:“媚儿生了吗?”
嬷嬷隔着纱帘往隔壁看了一眼,隐约可以听见女子的痛呼声和婆子们紧张的催促声。
“还没有”
朱秀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牙凝结全身的力气,她雪白的脖子高高扬起,所有的力量都往*推去。
一个柔软的东西脱离而出,她的身体突然一松,心也好似突然空了一块。
“生了!生了!”稳婆突然欣喜地喊出来,双手伸进被子里,将头已经出来的婴儿拉了出来,托在手上:“娘娘,是个小公主”
殿内霎时间静了下来。
公主?公主也好!
朱秀儿心中酸楚,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欣慰。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混着汗水,在杏红色的锦缎绣枕上绽放出一枚樱红的花蕾。
她强撑着坐起来, 看着躺在稳婆手上不哭不闹的孩子,雪白的小脸,微微*的鼻尖,红润的小嘴,心底霎时间软成一片。
她的双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泽,女子骨子里的母性和韧性支撑着她,这个时候不能倒!
“姐姐——”殿门被人强硬地从外间推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闯了进来,扑到床边,她的怀中同样抱着一个襁褓。
“贵妃娘娘”嬷嬷和稳婆惊呼。
“媚儿!”朱秀儿抓住妹妹的手,不顾身下恶露阵涌,挣扎着下了地,双膝跪在脚踏上,眼睛看着妹妹,轻声道:“帮我”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殿内的人却都听出了里面暗含的乞求与无奈,她的眼神看着女儿,流露出无尽的不舍,却又很快被坚毅所取代。
前朝雍容高贵的皇后,天之娇女,此生除了她的夫君从未求过人。
建安帝不过放任这个孩子活下去!
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很清楚 。
朱媚儿反抓住姐姐的手,她的眼神比她的姐姐更为冷静,毅然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朱秀儿。
自幼一起长大的默契让朱秀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你——”
“这个孽种”朱媚儿眼中显露出刻骨的憎恶:“他活着一天,就是我的耻辱!”
心高气傲的名门贵女,被一个乱臣贼子强行占有,这样深刻的耻辱只令她恨不得立刻死掉!
朱秀儿心中大痛,就算是耻辱,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声激烈悠长的呼声打破了屋内的短暂的平静。
朱媚儿扑过去,一把抢过稳婆怀里已经用正红色襁褓包好的女婴抱进怀里。
两女对视一眼,朱秀儿还想在说什么,朱媚儿已经率先向门外走去。
“陛下”远远传来一声她娇媚的呼唤:“臣妾生了个小公主”
殿内,朱秀儿腿一软,斜斜地跌坐在脚踏上,眼泪宛如走珠一般滑落脸颊。
建安帝拓拨野携皇后连慧姬还未走近大殿,就见刚刚生产完还赤着脚的朱媚儿跑过来,笑颜如花,献宝一般将一个襁褓递到眼前:“陛下,你瞧啊”
建安帝就喜欢她娇蛮却不野蛮的性子,当下将孩子接了过去,顺口薄责:“堂堂皇贵妃,都已经当了母亲,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刚生完孩子,也能光着脚跑出来?宫女跟嬷嬷都去哪了?”
朱媚儿笑道:“不怪她们,臣妾听说陛下来了,想早些让陛下知道这个好消息,就迫不及待跑出来了”
建安帝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才打量起怀中的孩子来,刚出生的婴儿粉嫩皎白,安安静静的,还没睁开眼睛,也看不出长的像谁。
边上的婢女取来披风绣鞋伺候朱媚儿穿上,连慧姬随意扫了一眼,一个女儿,不足为患,她拉了拉皇帝明黄色的衣袖:“陛下,我们该进去看看那位皇后娘娘了”
朱媚儿手微微一紧,建安帝敛起笑容,将孩子递给身边的贵妃,背着双手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