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的一举一动都被琉璃感知,琉璃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虽然心底知道罗启不会害她。但是看到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总是隐隐的不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琉璃倚着门。失了神。
“太女,国师刚来过了。奴婢打发他走了。还有什么吩咐么?太女?”宫女见她有点心不在焉,小心翼翼的说着。
琉璃回过神,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前世的她从未依靠过任何人,因为佣兵的守则第一条便是,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这么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个人,从不怀疑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呢?琉璃自嘲的笑了,自己差点忘了他不是凡人。他是长生不老的神仙。与她这样的凡人注定是不一样的。罗启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保守那个秘密,又凭什么事事关心到她的小心思呢?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琉璃叹了一口气。静静的坐到茶桌边,开始阅览前方战线传来的情报。什么都比不过眼前的战事要紧,其他的,罢了吧。何苦作茧自缚。
入夜,罗启悄悄的来到琉璃的房间,只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本奏折。罗启弯下腰凑到琉璃的脸颊旁边,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会,似乎,她跟嫦娥仙子相比,好像还要美上那么一点点,眼睛要好看一点点,鼻子要挺一点点,嘴巴真诱人呀。
琉璃皱起眉头,觉得身旁好像有人,还隐约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也动弹不得,任由那个人将自己抱起,明明不喜欢别人触碰,为什么这个怀抱,那么熟悉,那么温暖,竟让她有一丝眷恋,为什么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的怀抱会有这样的感觉?
罗启轻笑,看琉璃那纠结的小脸就知道她很想翻身起来教训他了,“睡吧,赶紧睡吧,再过一阵,可有得你受的了。”
罗启小心翼翼的将琉璃放在床上,细心的替她脱了鞋子,掖好被子,又回头在茶桌边窸窸窣窣的磨蹭了一会才离去。
第二天,琉璃伸个懒腰,然后起床。昨个,难道不是梦?她明明在桌边看战报来着,醒来就睡床上了,可是如果有人进来,她不会感应不到,除非
琉璃扭过头,察觉茶桌又异样,下了床便走过去,只见战报被摆的整整齐齐,中间还醒目的放着一张让她哭笑不得的纸条,上面写着:区区宫女就想打发本尊?你难道忘了,只要本尊乐意,皇宫跟本尊的后花园般来去自如,另外,本尊认为,床要比茶桌睡起来舒服多了,你不用太过感激本尊,这是本尊应该做的。
琉璃捏着纸条笑骂道:“没个正经的。”
随即脸上挂着唯美的弧度开始换朝服上早朝去了,就来琉璃自己也没发现,就因为罗启的这么一张小纸条,她的心情都美丽了很多。
时间唰的一下就到了要出征的那天了,琉璃身穿铠甲,英姿飒爽的骑在战马上,她突然想到那个有名的女将,穆桂英。不知道当时的她,是不是也是这般豪情万丈,热血沸腾,站在万军当前,心就像有着一团怎么也扑不灭的火,千军万马仿佛在不断的对自己说:你生来便是女中豪杰,你生来便注定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子不如男!
罗启还是穿着平日里的衣服,表情悠闲的就像是去郊游,一点都不紧张,也不像琉璃那般*满满。但是他看向琉璃时,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多加赞赏,英气十足,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察觉到将士中有些也露出了欣赏的目光,罗启不悦的挑眉,本尊的东西岂是尔等凡人可以觊觎的。
琉璃感应到罗启的想法,不禁笑了出来。拓拔野不解的问道:“琉璃,你在笑什么?”
罗启听到这话便知道自己所想定是被听到了,顿时一窘,声音不慌不忙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臣等该出发了。”
琉璃也跟着说道:“是呀,父皇,儿臣该出发了,请父皇不要担心,儿臣定当凯旋而归!”
连丞相看着琉璃意味深长道:“太女天人之姿,定然安然归来,不过战场不像过家家,刀剑无眼,太女,还请小心,才是。”
天人之姿?安然归来?过家家?刀剑无眼?小心?呵,当她琉璃听不出来就是让她有去无回么?就算回来也是安然而不是凯旋,这话真是听得她一阵恶心。不过这也说明了,连丞相,绝不会那么容易让她安安稳稳的去打仗,恐怕,这军队中不省心的事也不少。
拓拔野听着连丞相的几句话便不大高兴,但也挑不出错来,加上他拿出了那么大笔银子来支援前线,他也不太好当着大臣们不给他点脸面,于是只能黑着脸道:“出发吧。”
号角起,千军万马响铁蹄,琉璃想,这就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心情吧,这些年轻的将士,此次跟着她一去,有多少人要牺牲,有多少家要披上白色的丧衣。倘若可以,她希望真的能如罗启说的那般,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便跟着他,天涯海角,高山流水,四处流浪,做个山野闲人,因为,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背负的都太多,说不累,那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