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要看他面对的谁?如果他只是面对同样的轻步兵的话,这样做可以,但是其他兵种就不行了。比如面对重骑兵,重步兵靠的是长枪结阵才能克制重骑兵冲锋,就连刀盾手这样的重步兵都不行,更何况只是客串的轻步兵呢。”
“轻骑兵既然克制重步兵,那么它克制重骑兵吗?”
“轻骑兵克制重步兵的原因,是在于它可以通过速度的优势来不断骚扰没有轻步兵支援的重步兵,从而使得重步兵无法结阵。重步兵的阵型一旦被破坏,那么它在战场就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理论上,轻骑兵也可以克制重骑兵,不过这种克制并不是完克,因为重骑兵不像重步兵只能结阵冲锋,重骑兵可以在轻骑兵停下射击时发起冲锋,而轻骑兵一旦被近身,那么下场就和被重步兵冲锋的轻步兵一样,而这关键还在于两者的精锐程度和将领的反应,就已经不是单纯的理论了。”
“举个例子吧,成吉思汗曾经根据草原围猎发明了一种战术,叫做莽古歹战术。蒙古人面对重步兵结阵时,就是通过轻骑兵的骚扰打乱重步兵的战阵,然后用重骑兵冲锋彻底击败对手;而面对重骑兵时,一样是用轻骑兵骚扰,引诱重骑兵冲锋,然后用速度的差距拉开距离,就像放风筝一样,如此往复,直到对方重骑兵马力不足时,再由重骑兵冲锋结束战斗。”
这个战术是陈文从论坛上看到的,至于是不是这样用,他并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李瑞鑫犹豫了片刻,说道:“那么……”
在陈文回答了这个问题后,李瑞鑫接着又问了三、四个问题,有的陈文马上就做出了回答,而有的则是考虑了一会儿才交出答案。不过,成绩看来都还算及格。
终于,李瑞鑫拿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陈先生,如果对方战阵轻重步骑四种兵种齐全,应当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就要困难很多了,陈文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已经不是理论那么简单了,而是到了考量主帅能力的时候。”
“这样啊。”这个答案显然不足以说服李瑞鑫,而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些遗憾。
看到了李瑞鑫的神色,于是,陈文再度变身为充满了正能量的新青年,就像他曾经面对胡二时那样。
“我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本人学习兵法是半路出家,也没有上过阵,面对战场经验丰富的武将时肯定会吃亏。所以我的办法是建立一个赞画军务的团队,通过对天时、地形、武器射程、装具和兵种搭配等影响胜负的条件进行估算,然后利用众人之智来压倒那些身经百战的良将。”
陈文口中的赞画军务的团队其实就是近代军队的参谋制度,近代军队凭借着这项制度完成了指挥体系的蜕变,而其中的参谋系统就是军队的大脑。
传统军队是凭借统帅自己一个人忙活,所有的信息都在统帅一个人身上汇总,由他自己制定方案,决策方案,监督执行方案。而参谋体系把统帅解放出来,使其重点思考战略决策,参谋来负责方案设计,执行统帅意图,从而使精密如机器的近代军队成为可能。
此言一出,李瑞鑫立刻陷入了沉思,而思考的结果却是他越是想下去就越觉得激动不已。
从他的父亲成为黄得功营中的一个把总开始,李瑞鑫便在黄得功帐下效力。黄得功武勇过人,始终是他的榜样,而他也渴望有一天可以像黄得功一样凭借着自己武勇封侯赐爵。
黄得功死后,随着榜样的消失和家人的失散,他便陷入了痛苦和迷茫。这么多年了,他见过很多武将,但是在他眼里却没有人能够比得过黄得功的,所以他也再没有为任何人效力过。
可是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却着实的让他大开了眼界。
作为亲兵,李瑞鑫很清楚黄得功只是粗通兵法,更多的是靠着武勇战胜敌人,而这也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武将而言最简单也最常见的办法。
但是,今天陈文的一席话,却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历来智将要比勇将的评价更高。想想历史上的那些智将只凭着一己之力就能把敌人溜得团团转,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就能战而胜之,他就已经无法抑制心中对于那些智将的崇拜。
可是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武艺,也没上过阵,但是其不仅只靠读书就总结出了战场经验,竟然还想出了建立团队来通过庙算战胜对手的设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智将吗?
无论答案是否如此,都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李瑞鑫知道,按道理,这都是陈文未来在将来用于扫平群雄的不传之秘,可是他却愿意毫不犹豫的告诉了自己,这让李瑞鑫的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名为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感。
“陈先生,您的才智实在是,实在是”说到这里,李瑞鑫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相信您可以在威远侯麾下得到重用,我也相信您能够报仇雪恨,我更相信您一定可以亲手终结乱世、开创太平。”
即便如此,只是李瑞鑫心中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