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瞬间过后,鸳鸯阵中的长枪手也已经进入预定位置,而再侧后的镗钯手也站了出来。围殴之下,这些漏网之鱼便再无生理可言。
从接战,到狼筅手压阵,再到长枪手和镗钯手跟上,南塘营的鸳鸯阵杀手队瞬间完成了大三才阵的变阵。于是乎,在这等以防守反击为主的阵型下,每兵呈梯形站位,再一次把相互配合、以多打少的老一套拿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失败者的下场却不再仅仅是被打倒在地那么简单了。
陈文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南塘营的将士能够如此熟练到了条件反射一般,全靠着在比试之后重新修改过的纵阵抗压训练。
按照新版本的纵阵抗压训练,当投掷土块的民夫每投掷完一次或是不定数额的几次后,都会有站在他们身旁的其他手持棍棒的民夫跑上前来,这时就需要鸳鸯阵杀手队进行迅速的变阵,以保证己方不被对手所压制。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陈文和手下的几个军官也总结出了其中的要点,那便是依靠着狼筅的压阵优势,打乱对手的冲锋节奏,这样其他队员就可以从容走位变幻阵型了。当然,以防万一,长牌手和藤牌手也必须以最快速度作出反应,以防不测。
陈文之所以将纵队抗压训练修改成这样,完全是那一次和黄中道、毛明山饮宴时他们提到的这个时代的军队一些进攻防御常识,其中便有这一幕。
这个时代的明清两军,由于武器装备少有差别,所以在作战方式上也相差无几,只是有一些细节可能不同,就比如提标营第三投时长枪手蹲地,待标枪飞过后再行俯身冲刺,就是黄中道他们都不曾使用过的。
了解了步兵阵战的基本模式,陈文便着手训练南塘营如何应对,而这一切的成效在今天便得到了体现。
“黄兄、毛兄,这些鞑子使用的战术都是当初你们亲口告诉我的,而我的南塘营也凭借着应对的训练克制住了鞑子的战术。你们的在天之灵且看着吧,我陈文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已然被复仇的欲望所笼罩的陈文此刻也已放下了先前的忧虑,既然清军已经决定来一场面对面的战斗,那么就让戚继光的鸳鸯阵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战场上,五米长的狼筅在力量远超常人的陈富贵手里,犹如游龙一般,不带停顿的攻击着本队前方的那些清军,枪头虽然只有一个,但是这大毛竹的枝杈实在过繁茂,即便拿上面并无锋刃,但是这近在咫尺的威胁实在给予了清军极大的心理压力。
陈富贵和其他狼筅手一般,按照平日练习的六式,根据情况施展开来。即便如他这般的战场初哥,一柄狼筅在手,也觉得胆力倍增,平日练习的成效也尽数施展开来,甚至越加的流畅自如。
“哈!”
只听一声怒吼,陈富贵将狼筅横的一扫,对手的一个刀盾兵便被扫倒在地,此时他身旁的藤牌手和一个长枪手立刻突击而至,藤牌手奋力挡下对方其他人施以援手的攻击,而长枪手则毫不费力的将那个倒在地上的清兵一枪捅死。
就是这个节奏!
陈富贵双手紧握着狼筅的后半段,全然不准备依靠枪头进行刺杀,在大兰山上操练时带队的军官都说过,就连他的将主陈文也说过,鸳鸯阵首重配合,单一的兵器用处不大,但是配合好了却是一加一等于无穷大的效果。
虽然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加一不等于二,反而等于那个什么姓吴的穷鬼,但是无论在训练设施里面,还是组队对抗时,配合得越好往往就越能取胜。
此刻的陈富贵竭尽全力的为队友扰乱对手的行止,制造刺杀的机会,就像是在按照平日训练时的方式那样战斗。即便身处鲜血淋漓的战场,他的动作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因为他坚信着陈文这个从不克扣军饷、奴役士卒的将军所说过的话一定是正确的。
人是有道德的,恪守着圣人关于“仁”的教诲的生命才叫做人,而那些只会烧杀淫掠的家伙就不是人,都是些畜生。就像圣人曾经说过的那样,夷狄,禽兽也,鞑子是畜生,这些不要祖宗、为虎作伥的二鞑子也都是些畜生,每杀一个这样的畜生就可以让更多的良善百姓活下来,所以在战场上杀这些畜生是不应该有哪怕一丝一毫负罪感的。
“杀!”
想到这里,眼见着一个清军走位失误,机会稍纵即逝,陈富贵亦不等同袍出手,倾尽了全力的捅了过去,而被他击中的那个清军刀盾兵并没有靠着盾牌将狼筅的枪头震开,则是在他的蛮力之下,一枪便捅在了腹部。
那个清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双手也顾不得那些枝杈,抛下了刀盾紧紧握住狼筅。而就在这时,陈富贵学着平日里看长枪手的动作,双手一扭,狼筅的枪头就在那清兵转了个弯,随后一拉,只见得那花花绿绿的肠子也被带出来一截。
拔出来后,陈富贵立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