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炮击战术初见成效,可是明军立刻显示出了亡命的一面,这让清军的士卒很是不安,而最直面、也最为深刻承受着这一切的便是这些身处于最前沿的清军炮手。除此之外,这个时代的火炮炸膛现象并不鲜见,所以清军在炮击明军的同时也将自身的步兵靠后布置,为的就是防止误伤,只是这样的行为也加剧的清军炮兵的不安。
前有强敌步步逼近,身后的援兵却唯恐避之不及,如此的局面,即便知道在明军冲上来之前,他们也绝对有着绝对充裕的时间开出一炮,这些清军的炮手也还是不由自己的紧张了起来。
惜命之心本是人之常情,只是在战场之上,这样的人之常情还是导致了清军炮兵如同那些被清军诱骗开炮的明军炮手和火铳手一样,在紧张的情绪下开始频繁的操作失误,就连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此刻的陈文并没有在意到这些,清军的炮手是否在紧张之下忙中出错,这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清军开炮他会带队冲锋,清军不开炮他一样会带队冲锋,只要击溃当前清军,将旗下的那些预备队和辅兵根本不可能挡住南塘营的攻势。
短短五十步的距离,却仿佛是度过了千年一般,直到南塘营进入了距离清军炮兵阵地不过二十步时,正对着陈文的那个紧张到了只把石子倒进去一小半的装填手立刻就迫不及待表示已经完成了装填。而此时,负责炮兵的清军军官也没有再去等待其他的虎蹲炮,立刻下令开炮。
看着正对着他的那门虎蹲炮的炮手将火把按在了火门上,陈文并没有躲闪,只是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早年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中的台词——挺起你的胸膛!那不过是些炮弹而已!
是的,那不过只是些虎蹲炮发射的石子而已!
就在这时,随着“轰”的一声炮响,陈文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股巨力向后猛的推了一下,整个人险些倒在地上。踉跄着退了两步,陈文只觉得口中一股腥甜几欲喷薄而出,只是此乃战阵之上,既然刘邦能诈称射中的只是脚趾,他也没有理由把这口鲜血吐出来。
强行将这口鲜血咽了下去,当强忍着胸口疼痛的陈文再次抬起头时已经看不到了清军的虎蹲炮,这不仅仅是硝烟所致,更多的是因为此刻已经有两个牌手毅然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轰……”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炮声接连响起,陈文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两个牌手就已经在这一片石子铁砂中轰然倒地。
耳边是伤者的惨叫声和垂死者的哀嚎声,眼前是那两个为了保护他而死的忠勇士卒,此刻的陈文已经忘记了胸口的疼痛,被复仇欲望所驱使的他提着宝剑拔腿向硝烟之中冲去。
硝烟笼罩着清军炮兵阵地前的大片战场,硝烟之中不仅呛人,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陈文在进入那片硝烟后,凭借着着清军开跑前依稀存留在脑海中的位置向着那里冲去。
片刻之后,急速前行的陈文依稀的看到了一个身影。眼见于此,只见他一跃而起,整个人在冲出硝烟的一瞬间便冲到了一个清军的炮手身前,一剑便砍在了那厮的身上,将其砍倒在地。双脚将将落地,立刻又扑向了旁边的一个装填手……
兔起鹘落之间,那些惊呆了的清军炮兵被陈文接连砍倒数人,可就在清军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塘营的鸳鸯阵也迈着依旧坚定的步伐自硝烟之中列阵走了出来。
只在片刻之后,这些南塘营的鸳鸯阵杀手队迅速的越过了整个清军的炮兵阵地,将没来得及逃跑的清军杀死后,只是阵型一张一闭便将陈文包了进去,随即便在领甲乙丙丁四个哨的千总吴登科的指挥下结阵向清军扑去。
这一次,南塘营并没有再以大三才阵接敌,反而直接亮出了小三才阵,以着狼筅手分居两伍的前列,长枪手分列其左右,牌手护卫外侧而镗钯手链接内侧。小三才阵利于进攻,而此刻的南塘营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作战目的上都是处于进攻的姿态,小三才阵正当此时!
甲哨的右翼,鸳鸯阵第四杀手队无畏的迎着清军的弓箭手前进,越过炮兵阵地后,明清两军其实相距甚近,清军的弓箭手只来得及射击一轮就被扑上来的明军赶到了阵后,而重新出现在明军面前的清军步兵却值得以着长枪手被动接战,甚至那些前排的清军还在不断磨蹭着倒退,再没有先前的那股子悍勇了。
“杀!”
硬扛着清军的炮火和弓箭走到阵前,很是憋着一股子气的安有福在接战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在他的老搭档丁克己的协助下,立马就将一名清军的长枪手捅死当场。只是即便如此,憋着的那股子气却还是积聚在胸口,从而引导着他继续向当前的清军发起刺杀。
鸳鸯阵本就是一个前进的阵法,只是为了确保阵型的完整要求每个向前攻杀的士兵在击杀当前对手必须回到阵型中原本的位置,以策万全。整个阵型在不同的变化中推动战阵前进的队员也大不相同,不过一般来说还是以长牌手和狼筅手为主,毕竟这样的兵器更加容易配合防御,前进的锋锐不至于被轻易挫伤。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