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这一地清军的尸首,安有福的不悦立刻就少了大半,毕竟这里绝大多数都是这个辅兵与他和石大牛一起击杀的,甚至可以说若没有此人他这个伤兵和石大牛这个不同武艺的笨蛋弄不好就被清军反杀,他怎么说也要承此人的情份。
就在这时,传令兵高声传达着重新整队的军令,安有福立刻在石大牛的搀扶下赶去报道,只是临行时还是转过头对罗永忠表示一下他的谢意。
“俺叫安有福,是甲哨第四杀手队的,若是有人问你交战之时干什么去了,就是跟俺一起杀鞑子,俺给你作证。”
说罢,安有福就赶忙着向本队的位置走去,而罗永忠的感激之情也随之追来。“谢谢安老哥,俺这就回去做事。”
说完这句话,罗永忠连忙向不远处的一个明军伤员跑去,搀扶着他向着阵后的军医那里走去。
此间战斗已然彻底结束,还在场的清军只要没死的都已经跪地投降,看着那些在四明湖之战时勇悍非常的提标左营兵此刻却灰头土脸的跪地乞求宽恕,罗永忠在快意之余心中不由得涌出了一片伤感。
若是那一战时陈将军和南塘营也在,该有多好,那么多的忠勇将士就死在了四明湖畔,他们本不应该如此枉死的啊。
行走在路上,罗永忠被这样的念头弄得眼看着要哭了出来,而在他搀扶下的那个伤了腿的南塘营士兵连忙出言安慰。
“兄弟,这是大捷啊,咱们南塘营杀了那么许多不要祖宗的二鞑子,也算是给战死在四明湖的那些袍泽们报了一箭之仇,你应该高兴才是。”
听到这话,罗永忠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伤兵说的没错,他在这一战中也杀了好几个清军,不枉他坚持留下充当这个辅兵,总算为了那些同袍们报仇雪恨,也可以洗雪掉他溃逃的耻辱。
“老哥说的是,小弟确实不当作这小女儿状。”
“无事,无事,人之常情嘛,哈哈。”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就和周围的其他明军一般无二。
“工兵队的那帮杀才,要不是因为那个陷马坑,鞑子怎么可能伤得到我?要不是看在先前也给鞑子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老子非要找他们理论一番不可。”
这个南塘营伤兵乃是一个狼筅手,清军崩溃前夕,他冲上去压制清军,结果却一脚踩空,摔倒在了地上,躲闪之下却还是被清军的长枪手扎在腿上,若不是本队的长牌手冲了上来将那清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怕已经不幸了。
只是在罗永忠眼里,虽然知道南塘营都是些没上过阵的新兵,可却都是难得的勇士,否则怎么能够以着极其劣势的兵力击溃素有浙江绿营精锐之称的提标左营。
眼见着快要走到临时安置伤兵的地方,侧翼的明军也已经携带着斩首和战利品,并且押解着俘虏越过溪流,赶到了主战场。
“奉将军之令,卑职领鸳鸯阵杀手队戊哨、己哨及中军火器队一至六等六个小队与溪流对岸埋伏,交战之初以弓箭杀伤敌军,此后鞑子越过溪流,卑职领兵与其在竹林交战,侥幸得胜。斩首一百零六,俘获三百一十一,缴获无算,只是尚有数十鞑子逃跑,卑职追之不及,死罪。”
侧翼战场是最先结束战斗的,所以自然也是最快计算完斩首、俘获和缴获的。听到尹钺的报告,陈文颇为欣喜,立刻拊掌而赞。
“尹千总以一百七十二人斩首一百零六,俘虏三百余人,可谓大胜,何罪之有?更加令本将欣慰的是,尹千总此战利用地形强化我鸳鸯阵的优势,显然在平日是下了苦功的,日后若能坚持,必成良将!”
“卑职谢过将军。”
询问了一番伤亡情况,陈文不由得长舒了口气,一死三伤,斩获超过四百,鸳鸯阵在狭窄地形的恐怖之处显露无疑,清军那边的旗帜上来看都是些提标右营的兵,一样不是什么软柿子,可是在鸳鸯阵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听着尹钺描述战斗细节,陈文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侧翼的明军只有两个哨,面对的却是超过五百的清军,丝毫不敢轻敌冒进,始终保持阵型厮杀。在那样的狭窄地形,鸳鸯阵的威力强大至极,或是十一人、或是五人,或是两人的战斗组合对上单打独斗的清军实在占尽了便宜,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夸张的交换比。
“怪不得戚继光当年打倭寇时就跟满级神装大号屠新手村似的呢,这阵法在道路狭窄、水网纵横的东南沿海实在变态得紧。”
夸赞了一番尹钺和那些有功将士,吴登科这边也把伤亡和战果分别计算了出来。
“禀告将军,卑职奉命领甲乙丙丁四个哨及中军火器队七至十等四个小队在当道迎战鞑子,此战阵亡二十八人,轻重伤员九十四人……”
竟然这么多!
虽然早有预料,陈文对此还是颇为惊异,毕竟在第一次交锋中仅仅阵亡两人,受伤的十七人也都是轻伤。此间战斗结束,竟然阵亡了二十八人,也就是说那两轮炮击和最后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