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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城外明军的大营左近,昨日随行而来的民夫和今天刚刚赶到的少部分民夫,以及团练兵就开始了打造攻城器械的工作。
此番攻城,其实清军在野战中早已丧胆,所以陈文并不打算折腾太多东西出来,除了装有攻城锤的冲车外,基本上就是云梯、云梯、外加上一堆云梯就够了,反正蚁附攻城的也是被俘清军的那些绿营兵,这些人在金华为恶已久,就算能够活过清算的也是要被弄去劳动改造个几年的,还不如让他们承担一部分伤亡来得划算。
有道是“外无必救之兵,则内无必守之城”。
清军乃是野战被明军击溃才退而守城的,在整个金华府已经没有足够与明军抗衡的援军存在了,守军的守城意志也未必会好到哪去。
就算清军在主将的振奋下士气有所恢复,能够勉力击退这些只靠着简易器械蚁附攻城的清军降卒,陈文的手里也还有一招杀手锏,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等实力强盛一些起来后再拿出来为妙。
到了中午,用过了午饭,陈文便如约送走了那些还乡团——赶着还返家乡的团练兵。紧接着,回到大营后,他便把那些在营中空地里喝了一晚上西北风的清军降卒拉出来训斥了一番,而后便慷慨的给这些绿营兵提了两个选项供他们选择:
第一,饿着肚子被明军拉到城下祭旗;第二,用过一顿饱饭后,穿上明军的军服蚁附攻城,无论生死,此次攻击明军的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
在发现没有第三个可供选择的选项后,清军降卒们异口同声的表示了他们对于第二个选项的竭力拥护。
从昨天中午的那顿饭后,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和赛跑后,在空地里喝着西北风,闻着明军犒赏全军的肉食所飘来的香味,心中满是即将被明军杀死的惶恐,一直饿到现在,只有傻子才会在有饱饭吃,又可以脱罪的情况下选择当个饿死鬼!
安排清军割掉头顶的金钱鼠尾,换上军服,便让顺从者前去吃饭,而那些对脑袋顶上的耗子尾巴还表现出一丝眷恋和犹豫的则直接斩首示众。待吃过这一顿饱饭,清军降卒从营门外挂着的那一排留恋金钱鼠尾的清军尸首旁经过,便在明军的押送下开始去完成他们的义务。
东阳县的东城门下,陈文指挥着明军在城头火炮的射击范围外列阵,而那些清军降卒则在穿好明军军服后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分配了一些缴获的刀盾、长枪之类的兵器,等待着陈文的命令蚁附攻城,另一部分则同样在等待命令,而他们的任务则是填护城河。
在古代战争中,以降卒蚁附攻城乃是比较常见的现象,这样做既可以降低己方士卒的伤亡,又可以消耗掉潜在的反抗力量,如此以敌军去攻击敌军的做法对于攻城的一方可谓是惠而不费。
而这些降卒攻城,城头上那些曾经的友军或是同袍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持着兵刃上城是反正还是夺城,而且还有一点,城头的守军在混乱的城池防御战中也很难分清楚哪个是曾经的友军,哪个是真正的敌军,所以自然是宁可错杀,绝不能放过。
相应的,这些降卒也绝少有试图借着登城的机会向守军反正的,因为在面对守军的不留情面,他们就需要进行自保,而自保就意味着杀伤,双方便是势不两立的敌人。尤其是此番被俘的清军,他们已经被陈文勒令割掉了头上的金钱鼠尾,在满清“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野蛮暴政面前,暂时也只有站在明军的一边了。
按照惯例,陈文还是叫一个军官上前喊话,内容也无非是金华府清军主力已经被击溃,明军实力强大,负隅顽抗的全部处死,投降王师的还可以免罪云云。当然,在这其中陈文又加入了一些“汉人不打汉人,不要给鞑子当奴才”之类的煽动性话语。
只不过,守城清军似乎依旧没有拿这些当回事,城头上虽说不像上次在天台县那般射下一轮箭雨,但是对于明军劝降的宣传所表现出的无动于衷,还是让陈文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兵进金华府在去年的时候其实只是那个“浙江抗清锁链”计划的一部分,可是现下四明山明军尽没,舟山正在直面清军主力而他却无能为力,天台山明军的战斗力又比较弱小,他当时的计划已经不存在什么可行性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占据一块可以迅速发展起来的根据地,然后尽快打出去,靠着滚雪球的方式独自抗衡整个浙江清军的压力,在大陆上与满清刚正面,而此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眼见于此,陈文也不打算再浪费哪怕一分一秒,浙江清军的主力眼下还在舟山,但如果不能迅速增强实力的话,在必然会到来的围剿面前就很可能会无力面对了。
一声令下,清军降卒便将装满了沙土的布包顶在头上,飞一般的向护城河跑去。这样的工作一般都是由辅兵来做的,只是陈文此番本身就抱着消耗清军降卒的念头,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危险性较大的工作全部交给清军降卒去做。
当清军降卒开始向护城河跑去之时,城头上的弓箭、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