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清军在浙江金华围剿陈文所部明军遭逢惨败的消息传来,于世忠从那些传闻中听说了陈文乃是蓬莱戚家女婿的谣言,便思量着能够像祖上抗倭那般在这支陈氏新版的戚家军的旗下与鞑子作战,进而恢复大明江山。
此番前来与钱应魁商议,便是要将他麾下的那百十号部下托付给钱应魁,以便带着独子潜行南下金华,不至于因人数过多而遭到沿途清军的围攻。
钱应魁是个义气汉子。此番所说的也是极有可能出现的事实,可是于世忠在此前就早已打定主意南下。毕竟这太湖处于清军重兵集结的苏、湖一带,势力很难发展起来,长久的耗下去也并不能为早已远离此地的明军牵制当地清军,远不及南下金华投军,即便是一切从头开始也好过这样半死不活的下去。
见钱应魁还要再劝,于世忠摇了摇头。继而说道:“钱兄弟,当年我等追随长兴伯起兵,为的无非是复我大明江山,为后世子孙不至沦为鞑子的奴才而战斗。”
“眼下我们游荡于太湖,而朝廷则兵败舟山。不知去向,陈大帅那里已经是江浙一带最后的一支成建制的王师了,无论是出于己身,还是为朝廷出力,南下金华即便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也好过在此虚度年华。钱兄弟不必再劝了,若是记着这些年你我兄弟共历艰难的情谊,便善待这些曾经同在长兴伯旗下与鞑子血战的弟兄们,愚兄在此谢过。”
既然这个共事多年的同僚心意已决,钱应魁也只得放下了劝说的话语,拿出了收藏已久的佳酿,又着人收拾了两条鱼和一些下酒的小菜,作为临别的酒宴。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身处在这样的乱世,这一别可能就是这一辈子再难重逢了。
直至第二天一早,于世忠才带着宿醉离开了钱应魁的地盘,回到家中带着儿子乘船南下湖州,准备从那里越过杭州和绍兴进入金华府的地界。
只是他并不知道,当金华府的一些列捷报传播开来,明军占领区左近的几个府县不断有如他一般热血的汉家男儿翻山越岭前往投军,而他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
作为这一切变故的始作俑者,陈文并不知道李家母女处境的变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前往明军占领区投军。用易生发的柳木做的夹板正骨,吊着左臂的陈文在结束了对占领区各县的巡视后回到了金华府城。
曾经计划中城内的那座征虏将军府还远远没有提上议事日程,所以陈文干脆就住在了城外的军营里,此刻则是在思量着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也好为此后的军事行动做准备工作。
眼下虽说是击退了清军的大规模围剿,但是面临的处境依旧很困难。
金华府经过了连番大战早已残破不堪,义乌的元气一时难以恢复,而诸如府城、兰溪、汤溪、永康、武义等被清军放弃的城池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劫掠和破坏,整个八婺之地只有东阳和浦江保存的比较完好,若是算上处州府缙云县的县治五云镇,也只有三个县未有遭到破坏。
所幸的是清军来也匆匆去也惶惶,对于村镇的破坏就要小得太多,靠着这些土地的供给陈文也还能在发放战功的赏赐和抚恤。以及春节的加赏的情况下勉强支撑到三月。
至于夏税开始前的几个月以及练兵、置办军械、修筑军营和堡寨等军事设施的费用,就只能等王江回来后让这位巡抚大人去挠头了。而他则打定了主意做甩手掌柜,像在天台山时那样安心练兵,进而继续收复失地,将雪球滚起来,以最终达到压倒清军的目的。
今年的几次交战。新建的南塘、义乌、东阳三个营表现参差不齐,这和陈文在组编时的安排有一定关系,毕竟军械甲胄和骑兵、炮兵、工兵等兵种也只够把南塘营编满的,义乌和东阳两个营就只能暂且将就。至于将就的结果就是义乌营在面对督标营时几近崩溃,而东阳营则由于骑兵不足导致了抚标营潜越,以至于义乌县城受到了重创。
除此之外,陈文麾下的军官大多从军不过一年,临战经验上的不足也使得他们在面对清军时无法将明军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同时也留下了不少的漏动被清军利用。
当然。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鸳鸯阵这样灵活的战阵不够厚重和密集,一旦无法有效的突破对手的战阵,在宽阔地形下面对优势对手的消耗战中很难支撑太久。本来浙东的山区,鸳鸯阵的效果很好,但是到了孝顺镇之战时,在金衢盆地面对数量处于优势,且改变了战术的清军就很不适应了。
这个问题戚继光没有碰到过。若是他还在世,算了。那也就没建奴什么事了。陈文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戚继光的多兵种协同作战体系倒是可以借鉴一下,只不过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没钱!
别的不说,一个,甚至是半个车炮营的花费就能让陈文倾家荡产,更别说是把这四种编制全凑齐了,有那个钱他还不如多建几个步兵营。再从清军占领区走私点马匹什么作为辅助来得容易呢。
除了这个关键性问题以外,车炮营在大漠、草原上打蒙古人可以作为临时营寨以保护步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