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未待曹从龙继续说下去,孙钰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那张俊秀的面容上怒意更是已经开始溢出。“抚军。此事现在论及只怕还不是时候,还是等临海伯回来再说吧。”
“正该如此,还请抚军三思。”
“府尊说得有理,大军在外征战,还是等临海伯回来再说吧。”
“抚军,事关重大。我等先行商议,但是军务上的事情也是需要征求意见的,毕竟临海伯并非普通武将,已是朝廷名爵,不可等闲视之啊。”
“……”
孙钰的话语一出,立刻便引发了不少在座官员的附和。相对的,在吕文龙使了一下眼色后,那些此前便已经通过气的文官也纷纷站了出来,借以文驭武的祖制和王翊在世时大兰山六个战兵营的四个指挥尽皆服从监军文官号令的事情进行反驳。一时间。反倒是那些借着孙钰的驳斥想要拖延时间的文官们只能用大军在外征战这个理由反复的争论,越来越显得理屈词穷。
这样下去,人心迟早会转到曹从龙那边,毕竟他也是在为文官争夺权柄,只是手段过于激进。可这却并非是曹从龙想要的,他要的效果是真正意义上的一锤定音,唯有那样才能达到他所需要的效果。
就在这时,只见曹从龙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继而语重心长的说道:“以文驭武乃是国朝祖制,这一点没有丝毫错谬。只是眼下大军征战在外。本官如此行事确实有些过于操切,孙知府和列位同僚所言本官自然也能够理解。可是眼下的情势却已经容不得我们再等下去了……”
接下来,曹从龙便开始详细的描述舟山之战后鲁监国漂泊南下的处境,更是将他离开时刚刚开始的郑成功排挤之事添油加醋的沉痛诉说了一番,到了后来更是把那个前来催促曹从龙的锦衣卫指挥使杨灿请了出来,由此人当着各位文官的面进行了好一顿的哭诉。更是未卜先知了鲁监国潦倒到了吃番薯的地步。
“本官奉王命前来金华,除了为朝廷和监国殿下巡抚浙江,更重要的便是策动临海伯出兵进攻台州。可是陈文此人不思朝廷两百余年养育之恩,不念监国殿下不吝其卑功而赐名爵之德,满心都是如何在浙西做他的土皇帝。实在可恨至极。”
“金华镇出自故王经略一手打造的大兰山王师,乃是朝廷经制之军,并非陈文私人所有。此刻定西侯、平夷侯及英义伯各勋镇的大军已在海上,本官决意亲领大军出征台州,两面夹击之下必可一战光复台州,以报监国殿下厚恩。”
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见过鲁监国,但是忠君的思想却早已融入到他们的血液之中。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当他们听到鲁监国当下的困境之时,一个个不由自主的与曹从龙那般无异,目中含泪,甚至是痛哭流涕起来。
“还望诸君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一语说尽,在场的文官大多表示了对曹从龙举动的认同,就连那些一度与亲近曹从龙的文官争论不休的官员们也多有改变心意的,毕竟谁也不想落下个不忠的骂名。众人之中,唯有孙钰还是一脸的怒意更盛从前。
“曹从龙,你这样做只会让鞑子受益!”
听到这话,早在一旁盯紧了孙钰的吕文龙立刻拍案而起,开口怒斥:“孙钰,你这个武人的走狗,害死王经略、陷害王巡抚的帮凶,没有资格说话!”
眼见着吕文龙似乎又要提及那份揣测,曹从龙便唤来了卫兵直接将孙钰架了出去。只不过,被架出去的孙钰口中的那句“假托忠义之名,行争权夺利之实,必为高皇帝所不容”的话语还是深深的刺痛到了他。
忠诚,对鲁监国的忠诚、对文官集团的忠诚,只是曹从龙决心放手一搏的根本原因。忠诚无罪,所以在他看来,错的是陈文这个独断专行的武夫和孙钰这个文官集团的异类。他,没有错,太祖高皇帝也一定会庇佑他的!
重新镇定下来,只听曹从龙说道:“孙知府劳苦功高,能力出众,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本官觉得他需要静养些时日,到时本官再亲自负荆请罪,必不会让朝廷失了这位能臣。”随即便任命在大兰山出身官员中一向比较有人望的前屯田司主事,现任金华府同知的韩启正暂代了金华知府之职。
统一了大兰山出身一系文官的人心,曹从龙便开始发号施令,收购粮草、编练大军,这些都是需要开始去做的,但第一步却是需要把他麾下的那支抚标营进行彻底换装。
甲坚兵利,只有如此才能进一步控制整个金华府城以及城外的那个金华镇大营,而他此前早已联络好的官员中便有军器司的负责官员,只要再从顾守礼负责的军需司手中拿下城内的各个武库,粮草、武备,这些金华明军的命脉便彻底握在了他的手中,无论是远在衢州的出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