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还少了点什么!
嘴角划过了一丝残忍的蔑笑,继而陈文便命令作为预备队的镇直属营和那两个局的驻军步兵队向明军的左翼移动,就连他也没有例外。
“安千总,你是老南塘营甲哨出来的,应该还记得成军之初的那位第一鸳鸯阵杀手队的伍长牛平安吧。”
牛平安是南塘营最老资格的那批军官之一,安有福与其同在甲哨自然没有不知道的可能。其人在去年负责护卫王江,结果被宁波绿营全歼,而他的对手便是和明军同样的鸳鸯阵,王升复制陈文的编制训练出来的鸳鸯阵。
这是金华明军有史以来第一次败绩,也是唯一一次被清军成建制歼灭的惨败,而且还把巡抚王江弄丢了,虽然这些将士尽皆殉国,但却一向被金华明军视为奇耻大辱。听到这话,安有福先是一愣,随即拱手向陈文回答道:“卑职遵命!”
不是知道,是遵命!
陈文看着受命负责指挥这两个局步兵队的原永康县守军千总安有福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任务非常沉重,但是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唯有孤注一掷。
战场的最南端,先行出发的督标营很快便自福建左路总兵标营的侧翼绕了过去,并且在开始接触前便极力向义乌营的侧后延伸。
虽然督标营的指挥官还是督标中营副将张国勋,但是王升却早已从中营的一个普通守备升作了旗鼓都司,此刻正负责协助张国勋指挥作战,而他的老部下也成为了张国勋手中最后的预备队。
督标营训练鸳鸯阵不过两个月,王升因此也得到了提升,但是各级军官的抵触却始终存在,对于新式战术编制的抵触,更多的还是对于他这个新来的降将的抵制。为此,他们联手促使了火兵这一编制的取消,不光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事实上就连陈锦和张国勋也不认为这一编制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眼见于此,王升只得选择了沉默,虽然他知道戚继光时代和陈文手中的鸳鸯阵都有火兵,但是为什么存在他却不甚了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愿意为此去得罪那些同僚。
对手同样使用鸳鸯阵,这无疑是给义乌营侧翼的那半个局的鸳鸯阵杀手队很是不小的震慑,但是随着军官们一声声充斥着鄙夷和不屑的怒喝出口,侧翼的各队立刻开始变幻阵型,由刚刚还在进攻中的小三才阵重新变幻为利于防守的大三才阵。而此时,跑步前进的预备队也迅速靠近战场,以防止督标营继续延伸,将义乌营包围起来。
督标营的鸳鸯阵乃是由王升训练出来的,经过了频繁的交战已经转换为火器队与步兵队搭配的编制。
没有了刀盾兵的标枪投射,两军碰撞前始终以弓箭手和鸟铳手进行对射。所幸随着大军的不断延伸,义乌营的指挥吴登科把他手中捏着的那四个哨步兵队和重新完成了装填的火炮、火铳手们投入到侧翼,明军在远程武器的对射中并没有吃什么亏。
直到接近到一定距离,义乌营和督标营纷纷将远程射手退到了后面,而是将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支鸳鸯阵露了出来,随即便是激烈的碰撞。
由于双方都在使用鸳鸯阵,狼筅手们第一反应并非再是压制和破坏对手的阵型,而是与对面的狼筅手进行对攻。没了狼筅手骚扰,两军的长枪手齐出,在长牌手的保护和藤牌手的协助下与对手进行着最激烈的厮杀。
两支军队如一个豆荚里生出的豆子一般,碰撞开始的刹那便以着最血腥的方式进行战斗。进攻的督标营使用的是小三才阵,而防守一方的义乌营则利用大三才阵进行抵抗,以降低己方的伤亡。
就在碰撞开始的顷刻之后,安有福负责指挥的那两个局也冲进战场,使得督标营不得不放弃了迅速完成侧击的计划,改为利用兵力的优势与明军进行消耗战。
作为阵后的弓箭手,张益达在这样的战场上只能通过仰射来骚扰和杀伤清军,而与此同时,清军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这让他感到非常的难以忍受。站在阵后,他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他从属的这支援兵已经从接触之始的小三才阵被迫换成了大三才阵进行防守。
“我们以前就一直用鸳鸯阵和鸳鸯阵进行对攻训练,应该比鞑子更加熟练吧。”
如其所言,这一侧翼的战场上,明军由于训练时间更长,确确实实是对于应对对手的进攻和利用对手的疏忽发起反进方面更为擅长。但若仔细观察,清军的鸳鸯阵虽然由于不够熟练还显得比较笨拙,配合也稍逊一筹,但是却并非没有进行过对抗训练,甚至可以说是专门进行的如何对抗鸳鸯阵的训练。在战场上,并没有如张益达想象的那般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况且,他们的兵力确实存在着压倒性的优势,是三千对八百的优势!
明军左翼战场加一起不过三千人,而清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八千。兵力的绝对优势虽然无法尽数发挥出来,但却使得他们迅速的稳定住了阵线,甚至开始通过车轮战缓缓的挤压明军的空间,将左翼明军向东压迫。
若是从天空上俯视的话,此刻的战场上,火红与灰蓝已经于南塘营和义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