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清楚,此刻陈文便是打算以己身和大旗作为诱饵,以防清军的骑兵转向。不过为防意外,他们还是抽调了部分兵员来守卫战阵的后方,以备清军使用诈术攻击各部的阵后。
一眼望去,如连绵不断的清军铁骑在行进的途中已经不自觉的分成数队,若是熟悉这些参战清军的,或许能看出这些清军骑兵已经开始按照各自从属的军队来划分彼此。然而,对此并不了解的陈文已经没空去考虑这里的可能,而是开始排兵布阵。
一个局的步兵队以哨为单位守护四面,形成了一个简易的空心方阵,阵中是大旗和炮兵的阵地,以及预留给骑兵重新整队的空间。至于镇直属营的那三百骑兵,则已经侍立于阵内,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大帅,还是末将带骑兵出击吧。”
听到楼继业的恳求,陈文摇了摇头,这位参谋长自建军起就没有再指挥过骑兵,虽说若论武勇,半路出家的他还是比不上李瑞鑫、吴登科、楼继业这样自小便勤习武艺的部将,甚至就连同样半路出家,但学武、搏命也有八、九年光景的尹钺也大有不如。但是,几度亲领骑兵冲杀的经验还在,陈文不打算假手于人,他是全军之主,没有让“文职军官”出阵冲杀的道理。
“执行命令!”
军令如山倒,楼继业见陈文决议于此,而且清军的骑队的烟尘越来越近,他只好放弃了再行劝说的打算,回到将旗下代理指挥之责。
“镇直属营的将士们,鞑子的主力已经濒临崩溃,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击,守住大旗便是胜利!”
“万胜!”
“万胜!”
“万胜!”
“……”
欢呼声不绝于耳,自分地以来,明军的士气就旺盛非常,尤其是军功授田制度的确立和执行,金华明军的士气几乎是达到了闻战则喜的地步。因为只有战争才会有军功,而获取军功就可以得到世袭的田土。
不用学习八股文,无须钻营万人争过的那座名为科举的独木桥,只需要勇敢,只需要服从命令便可以获得世袭的田土,成为富农,甚至是地主。而且那些军功田还是二十年内无须缴纳任何税赋徭役的,这些无不是绝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的金华明军将士们自小以来所日夜渴求的。
清军已经冲进了两百米内,阵内的佛郎机炮已经开始对着大致方向的射击,而虎蹲炮也已经在部分步兵队的间隙装填完毕。
清军的铁骑在数门佛郎机炮的轰击下付出了几个骑兵代价便冲进了百米之内,随着中军的命令,各火器队在完成了一次射击后便退进阵内,将还不算密集的长枪阵的一丈五尺长枪显露了出来。
马是一种很聪明也很胆小的动物,用他们踹长枪林最好还是把眼蒙上,否则它们往往会自行转向。而且,骑兵在南方的金贵程度,它们的主人也没有愚蠢到用昂贵的战马和长枪去换命。况且失去了战马,骑兵就变得还不如步兵,不是被战马踩死,就是会死于敌军的突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大队的骑兵很快便冲到了五十米的范围内,其中的一些清军骑兵开始使用三眼铳和骑弓进行射击,而对面如同受了惊的刺猬一般的明军方阵也开始以虎蹲炮进行还击。
在骑射与虎蹲炮的散弹充斥于那五十米的空间的片刻,大队的清军开始分为两部,一部分由空心方阵的南侧绕向靠近义乌营阵后的西侧,而另一部分则绕向东侧。在这期间,清军的骑射始终没有停止,轻骑兵以射击破坏重步兵的阵型,再行冲阵乃是最基本的战术,缺乏统一指挥的清军骑兵没有施展更加复杂的战术的可能,只能依靠兵力的优势来耗死这支步兵只有他们半数的孤军。
只要能够破坏阵型,冲进战阵,甚至不需要杀死陈文,只要把将旗砍倒,战场上的近万明军就将不攻自破。
“杀鞑子啊!”
大队的骑兵在陈文的率领下自北侧预留的缺口冲出,向着已经绕到西侧的清军骑兵冲去。
陈文麾下的骑兵乃是按照戚继光的马营进行组编的,不过其中的改动极大,主要是由于陈文更加迷信于肉搏战,铳骑的编制便被无限的压缩,以至于骑兵虽然还是每十二人一队,由队长、火兵和十个战兵组成,但是在骑战中只能开场使用一次的鸟铳手已经被取消,在换成了马刀骑兵后与其他骑兵一样携带三眼铳作为远程杀伤兵器。
大队的骑兵冲出,以队为单位散开,无恙恙一片的冲向清军,只待临近的片刻,随着三眼铳的砰砰作响,光顾着射击明军步兵的西侧清军骑兵来不及还击便被明军的三眼铳先打了措手不及。紧接着,当大队的明军呐喊着策马冲杀过来之时,他们只得换上各自顺手的近战兵刃与明军冲杀。
碰撞,随着陈文与一个为首的清军骑将之间以佩剑拼尽全力的互砍便彻底开始了。
清军的骑兵为方便使用兵刃,不至于受到同袍的妨碍而间隔了一定的距离。而明军的每一队在各自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