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徽州城里人,由于晚上多有商人之间的饮宴、往来,睡得要比乡下人晚。第一次在这个村子过夜,王孚也加了一倍的,人心隔肚皮,谁会不会有人对他这个外乡人心生了歹念。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份,却还真的救了他一命。
入夜后,马蹄声响起,起码四五十号人奔跑的脚步声传来。入村时看过,这村子里,莫说是马了,便是驴子、骡子也没有一只。显然是来者不善,王孚连忙唤醒那个老人,可是未待他们出门,便有清军冲了进来。
老人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当场砍死,手无寸铁,且双拳难敌四手,王孚只得撞破后窗跳了出去。然而待他跃窗而出之后,看到的却是数十号清军在一个骑着战马的军官的指挥下,正在大肆的屠杀着村中的无辜百姓。
的尖叫以及清军肆意的狂笑……
一个人,十来个的卡子都冲不,更别说是几十号正杀得兴起的鞑子了。空有些手段在身,可他却从未真正见过这般血腥的屠戮,在冲进屋子的那两个清军的追赶下也只得向村外的林子里跑去。
“把小娘们都拉上来给本把总瞅瞅。”
小村中只有十几户的人家,入夜后都已经睡下,即便是没有睡下,面对几十号的清军也只可能剩下被屠戮这一途。此时此刻,村中男丁已经被尽数杀光,便是黄童白首也被几乎一扫而空,只有那些死不瞑目的首级被清军挂在战马上、挑在长枪头,以为此番记功的凭证。
被清军擒获的村妇、村姑被押到了王孚投宿的那老人的房前,发出一声声压抑低沉到了极致的哭泣——刚刚有个女子哭声过大,已经被清军砍了脑袋,还专门强逼着她们每一个人看过,以至于此刻已经没有谁还敢生出反抗的念头了。
把总每走到一个近前,押着她们的清军便一拽头发,强迫她们把头抬起来。直到这一排走过,那把总放着几个黄花闺女没点,却点了一个妇人出来,让亲兵将其拉进房中。
“这***这屁股、这腰身,一会儿挣扎了起来肯定刺激。”
舔着嘴唇,把总志得意满的让亲兵将其押走,正准备说点,却听见一个满脸满身灶灰的少年从一处已经搜过的茅草屋里冲了出来,而率先入到清军耳中的则是尚未变声的童音。
“娘……”
“别,快跑!”
突然开始死命挣扎起来的妇人的话语尚未传到少年耳中,那少年便被一个清军打倒在地,提着脖领子便带到那把总跟前。
“他是你?”
“是奴家的孩子,求将军饶过他这回,奴家当牛做马报答将军。”
少年被清军抓住,妇人拼了命的挣扎,便是那虎背熊腰的亲兵也没能拽住。妇人双手揪着那把总的裤腿,一个劲儿的告饶。那把总被抓着裤脚,立刻示意那亲兵将其拉开,随后看了看这母子两儿,心生出了一念。
“你男人没了,今天本把总给你当把男人,就叫你在旁边看着。没准,老子不光给你当个便宜爹,还可以让他当把,长长见识。”——不是说那些文官喜欢嫖吗,这回老子也开开荤。
满脸淫笑的把总看着亲兵将已经面无人色的母子两弄进了屋子,便转而对那些清军喊道咱们跟着总兵大人从河南移镇这江南的地方,总兵大人不曾亏待本把总,本把总也不会亏待弟兄们。这些小娘们,都赏给你们了!”
“谢把总赏。”
轰然应是之中,这些清军除了专门给亲兵留下几个外,以什为单位,各拉着几个女子往选定好的屋子里拽,其间更是不停在那些女子的身上摸来掐去,大有很爹娘少给生出几双手的架势……
………………
浑浑噩噩的跑了一晚上,直到天色蒙蒙亮了,身后却依旧有脚步声传来。跑了一晚上还有人追,王孚也实在跑步下去了,可是就这么认命等死他也不甘心,干脆就窜进了道旁的草丛里,抄起了道边的一根木根,屏住呼吸,以观来人。
片刻之后,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自他来的路上踉踉跄跄的跑来,直到临近他不远处似是脚下踩到了,失去了平衡便摔倒在了地上。而后,挣扎了两下,似乎是想要爬起来,却未能成行,便干脆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哭声传出,却分明是用手捂住,强抑着那悲戚的哭声,无不窜入到了王孚的耳中。黎明初现,王孚看清楚了那少年的面容,似乎就是刚刚的那个小村子的村民,就住在老人家的左近,他进村时,这少年还帮那老人挑了一担柴,好像是有亲戚关系。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沉浸在悲伤之中,少年没有道旁的旁观者,待王孚起了身子走,直到是开了口他才意识到这里原来不止他一个人。
“我不是鞑子,我也是逃出来的。”
连回过头看上一眼也不敢,少年听到王孚的第一句话便如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手脚并用的想要往前跑。待到王孚再度开口,他才转过头看去,看到的确实不是鞑子,而是一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