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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明湖方圆近二十平方公里,但这指的是面积,而不是距离。达素的埋伏点其距离陈文的将旗其实也不过只有四、五里地的路程。对于蒙古八旗清一色的骑兵、满洲八旗可以算作骑乘步兵、汉军八旗也拥有大量驮马的杭州驻防八旗而言,这个距离可谓是转瞬即至。一路上,大抵,也只有梁弄镇以西的那一条溪流才能勉强耽搁些许碰撞的时间。
此时此刻,陈文的北线三营即将与提标、抚标接战,那一侧的清军只有提标和抚标的绿营兵,陈文干脆将临阵指挥的权利下放给天台营的营官马信,由他负责指挥那一侧的作战。而他,则专心面对即将到来的这支八旗军。
“国公,快调回些兵马吧,湖对岸过来的可是八旗军啊!”
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奔袭而来的八旗军的动向,陈文连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用不着”就不再理会犹自心急火燎的黄宗羲等人。
很快,在完成了最后一轮整队后,以天台、瑞安和黄岩三营所组成的明军北线部队便与浙江绿营仅存的精锐部队——提督标营和巡抚标营爆发出了激烈的碰撞。
与此同时,达素的八旗军最前部也已经冲上了大溪上的通往梁弄镇的小桥。只是军队数量甚多,桥却只有这么一座,更多的八旗军还需要策马涉水而行,才能通过这条溪流。但是一旦渡过了大溪,距离明军的后卫部队也就仅剩下一两里地的距离了。
以满洲、蒙古和汉军八旗所组成的清军入关时的完美兵种配比,这边是达素的依仗所在。相对而言,陈文手中只有南塘和飞熊这两个营以及部分骑兵,此刻也已经列阵完毕,正卡在四明湖与东部地势逐渐隆起的山林之间,以长枪、狼筅等兵器组成了另一道钢铁丛林。
率先渡过大溪,达素虽然没有在浙江明军的指挥层已经逐渐普及开来的单筒望远镜,但却也并不妨碍他派出探马观察明军的动向。而在他的身后,满洲八旗的军官自桥上通过,下级军官和士卒们则自桥梁两侧涉水,而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则是在吴汝玠和那个蒙古固山额真的带领下分别从满洲八旗的南北涉水通过。
北面,天台三营与绿营兵接战后,一如既往的凭借着阵法战术以及更为旺盛的作战**将清军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然而这些清军,今番却如同吃了药一般,死死的坚守着阵线,哪怕一看就知道毫无希望也依旧在坚守着战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溪流本就不宽,达素的八旗军很快就尽数通过,并且迅速越过梁弄镇开始列阵。
清军骑兵数量巨大,但是在这四明湖畔,面对浙江明军,达素还是拿出了八旗军的老战法——满洲八旗和汉军八旗分别下了战马和驮马,列阵步战,骑兵只留下那些罗圈腿的蒙古八旗。
大队的八旗军开始列阵,清军以满洲八旗居中,汉军八旗分列两翼,而明军这边,陈文则是以下了骡子的飞熊营居中,最老牌的南塘营由于依旧保留着鸳鸯阵的编制而分列两翼。
明清两军正面的步兵同样是不足四千,也同样打着中央突破的念头,所以都将最坚韧、锋利的一面摆在中间。唯一的区别就是,清军依仗的是满洲八旗的强悍战斗力,而明军这边则是长枪阵更为适宜阵战的特点。
只是不同于绿营,八旗军的骑兵数量实在太多,即便此间只有蒙古八旗依旧在战马上,但却依旧拥有近两千的巨大数量。在稍作整顿后,最先杀出的也正是他们,自侧翼和战阵的连接处冲出,大片的骑队便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双方间隔不过一两里地,骑兵呼啸而来。面对如许规模的骑兵,陈文并没有放出他那可怜兮兮的几百骑兵,干脆就直接下令将炮兵和前排的火铳手、弓箭手撤到前三排长枪阵之后,以长牌手掩护长枪手,长枪手半蹲将长枪林亮出来,以防这些清军骑兵直踹长枪林。
马蹄溅起沿湖湿软泥土的同时,蒙古八旗的骑兵转瞬即至,眼看着他们就要撞上了那一片长枪的丛林,岂料这些蒙古鞑子竟然在最后的关头突然转向,侧身掠过的同时只听到弓弦作响,一片箭矢便如狂风暴雨袭来,狠狠的打在了明军的队列之上。
明军前排有长牌手,但是距离过近,这些蒙古八旗的骑术和射术也熟练到了极致,似乎胯下的战马和手中的骑弓都是长在身上的一般。只是这一轮的射击,小半的箭矢钉在了长牌手的长牌和甲胄上,而大半的则越过了长牌手以着居高临下的角度射在了后三排的长枪手身上,一瞬间就将重点打击的战阵中部的长枪阵射成了一片刺猬。
蒙古八旗的骑射颇为毒辣,尤其是那些各自部落中的勇士,往往都是瞄准了甲胄无法完美遮蔽的部位或是直接射向明军无甲的面部,哪怕是按照操典在此时已经底下了头,仅仅是依靠着笠盔的边缘,在那些以着诡异角度射来的箭矢面前,能够起到的效果极为可怜。
一阵阵箭雨过后,明军的长枪阵立刻变成了麻子脸,那些被射中要害的长枪手零零星星的倒下,其中大多是被直接射中了面部而一箭毙命的!
远远的望向前方,陈文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