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加上辽东籍武将刘光弼和杨捷,以及这七个武将麾下按照洪承畴的上书所抽调的“山陕宣大关辽堪战将兵”,可以说是代表了满清绿营的最高水平战斗力。
“大帅,鞑子的步兵战阵,似乎是在模仿咱们的长枪阵啊。”
模仿?
刚刚得到消息说清军在大批量打造鸟铳和长矛时,陈文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原因无他,只有长兵,没有短兵,这不符合清军的惯用战法,如果仅仅是为了不在明军的长枪阵和鸳鸯阵面前露怯的话,那么反倒是丢了自身的长处。
最初,陈文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如今一想,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记得,李瑞鑫说鞑子的战阵移动速度极其缓慢,可有此句?”
听到陈文问话,随军参谋司参谋张恭彦扫了一眼报急文书,立刻便回答道:“确有此句。”
“我记得,李瑞鑫提到过,两军接触后,鞑子的鸟铳手会弃铳抽刀,蹲下身子凑过来搏斗,可有此话?”
“确有此句。”
“我记得,李瑞鑫说,探马打探清楚,说鞑子的鸟铳手和长矛手的比例大概是一半一半?”
“确实如此。”
行动缓慢、老鼠战、一比一的火铳长矛比……
陈文越想就是越是觉得熟悉,似乎在脑海中真的有过这么一个片段,片段中便是这样编制的一支军队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作战。
思来想去,直到良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东西以前他也玩过,不过不是给自家的军队编练,而是用来帮助一支友军提升战斗力!
“不是模仿咱们,是西班牙方阵!”
在天台山的时候,陈文曾经帮助俞国望编练过西班牙方阵,不过他教给俞国望的乃是刚刚去掉了瑞士长戟的版本,因为周遭的清军,其骑兵比之俞国望所部皆是有着压倒性优势,没有盾牌的话,骑射对于本就天台山明军本就脆弱的肉搏步兵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可是现在,清军的编制只有长矛手和鸟铳手,再算上一比一的比例,那么只可能是西班牙方阵发展到终极阶段时的样子。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西班牙方阵和戚继光在北方的步兵营有一比一的火器、肉搏兵种比例,其他的实在没有印象。
“西班牙方阵?”
这个阵法的名字,很多参谋都没有听说过,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张恭彦就是个例外——他不光是听说过,甚至当年在桂林还亲眼见识过那些澳门来的葡萄牙雇佣兵是如何碾压清军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当年的清军,其势头是如何的猛烈,似乎天下根本没有谁能挡得住清军的兵锋。可是那一战,先是守城,而后出城野战,清军被那一支葡萄牙雇佣兵吊打的场景几乎夜夜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由此,原本对西学敬而远之的张恭彦才会选择转而为其张目,竭力游说永历朝廷官员。
这份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虽然这几年在浙江,浙江明军的一系列战术革新使得他看到了希望,但是那一份对泰西方阵威力的敬畏感至今都没有彻底消散,以至于此间听了清军改练了西班牙方阵,心头不由得惶急了起来。
“伯初……”
正在地图上根据报告标记位置,以便于更加明了的看清楚当时的攻守态势,那个参谋见了金华保卫战中表现远胜同侪的张恭彦竟然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神色有异,不由得便是一愣。
“你们不知道那阵法的威力!”
张恭彦亲眼见识过,这事情陈文很清楚,浙江明军中参谋的任务就是根据科学的方法进行推演,为主帅查遗补缺、出谋划策。既然如此……
“张参谋,给他们讲讲你当年在桂林城头上看到的。”
“大帅,现在都这时候了!”
“讲!”
“卑职遵命。”
主帅的意志不可违背,陈文既然让他说,想来也绝非无的放矢。眼见于此,张恭彦深吸了口气,继而向周遭的众人说道:“那是永历元年,我在瞿文忠公幕中做事。当时鞑子大军南下,直奔桂林而来。文忠公誓死守卫桂林,我等亦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正是在鞑子眼看着就要抵达,提督勇士营的庞……”
南明时的大太监庞天寿乃是明廷与澳门之间的联络人,这支葡萄牙雇佣兵就是他到澳门弄来的,甚至有说法说是庞天寿还曾拜了神甫瞿莎微为师。
从庞天寿引兵前来协守,先是守城,以火器击退了清军的进攻,而后出城野战,一战将清军击溃,随着张恭彦的记忆娓娓道来,很快在场的众人就有了更为深切的了解。
那一战的影响,不止是多了他这么一个宣扬西学的儒生,更是导致了永历朝廷的宫廷除了皇帝之外全部入了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