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
发下了赏赐,洪承畴又三令五申的告诫的探马,明军的动向,事无巨细,须得尽数回禀。又传令给各部,暗哨、巡营须得严加关注周遭动向,以防明军突袭。有此,他才暂且安下心神,回到床上睡觉。
然而,一个时辰后,探马却又跑了回来,告诉洪承畴明军的渡河速度飞快。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不光是将浮桥搭好,更是运过来了大批的军士,开始在金沙溪对岸搭建简易的营寨。
“可看清楚了他们是怎么渡河的吗?”
尽数游过来,那是绝不可能的,不光是是否会游泳那么简单,游泳消耗的体能、甲胄和很多诸如弓箭、火铳之类的武器也不能浸水,唯一的可能就是搭建浮桥。可是明军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了,与他对于渡河速度的认知竟截然不同。
“我等远远看去,贼寇手脚麻利,各司其职,显然是事先有训练过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小人借着月光遥遥看去,好像贼寇还在大量使用木罂缻。”
“木罂缻?”
这种渡河工具在黄河沿岸并不鲜见,诸如《史记*淮阴侯列传》之类的史书中也有记载,洪承畴当年曾在西北主持围剿流寇的工作,对于这种渡河工具自然是见过的,甚至可以说是记忆犹新的。只不过,他却无法想象到,浙江明军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并且提前就大量制造出来的。
疑问驱散了困意,洪承畴登时便睡不着了。而此刻,十来里地外的金沙溪上游,越来越多的明军已经渡过了金沙溪,在几个营的工兵队的通力合作下,尤其是还有着随军参谋队规划的更为合理的浮桥数量和规格以及行军序列,此番渡河称得上是有条不紊。甚至,先期渡河的部队已经开始扎下帐篷,准备在这下半夜里再眯上一会儿。
浙江明军的工兵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止是挖掘壕沟、陷马坑、地道,布设防御设施,或是使用放崩法那么简单,制造攻城器械、搭建浮桥、扎营等工作也是样样精通。大军出征携带着大量的工具,而各个工兵队用来渡河的木罂缻则是从茅元仪的《武备志》里翻出来,并进行制造的,为的就是争分夺秒这四个字。
月光和火把的映衬下,大队的明军默不作声的踏上浮桥,渡过这一条金沙溪,而后在军官和参谋们的指挥下前往划定给各部的区域自行搭建帐篷,枕戈待旦。以便于在明天能够拥有更加充沛的精神。
夜间,大军便尽数渡过了金沙溪,并且修建了简易的营寨以供休息。这样的营寨对于突袭的大军而言其防御作用有限,但是零散的清军袭扰却可以进行有效的保护和预警。
到了第二天,明军一早就将探马撒了出去,驱逐了清军的探马,同时步兵继续进行休息,按照参谋的计算直到正常情况下的一个时辰后才起来,享用军中的厨子刚刚做出来的饭食。反倒是清军这边,在得到了明军趁夜尽数渡河,而且还进行了一番休息后,变得有些愕然。
“经略老大人,贼寇已经渡河,我等该当如何?”
一晚上没睡好,洪承畴的心情有些不太愉悦,不过已成事实,而且只是比起他原本的预测出现了一星半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误差,到也并不能影响到他的判断分毫。
“按照原定计划,埋锅造饭,北上与贼寇决战。”
“末将等谨遵经略老大人号令。”
如计划中的那般,清军埋锅造饭,待吃过了饭,留下经标前镇、江西提标和九江镇标等部连同大半的辅兵继续围城。而洪承畴,则亲率大军北上。经标四镇行了不过两三里,很快就得到消息,明军也已经出了简易的营寨大举南下。
两军的探马越加频繁的开始了交锋,清军的骑兵显然要更多,战斗经验也更加丰富,很快就将明军的探马压得再无法向前探明清军详情。
不过随着距离的缩短,清军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了明军的视线中,尤其是对于手握着大量的望远镜,清军想要做些什么妄想着明军看不到的事情,却也是要花费更大的气力。
自金沙溪到北面的山区,其间不过数里而已,越是往玉山县的方向就是越宽,但是越往明军所处的方向则越窄。
大队的明军沿着金沙溪到山区的平坦地形列阵,清军同样是如此。洪承畴远远的看着明军,虽说是看得不甚清楚,但是听得探马的一一回禀,对于明军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贼寇一字展开,自右往左,分别是飞熊营、神塘营、南塘营、丽水营和淳安营,背后还有一支数量在两千左右步兵和大量的骑兵,而陈文则正在那后阵之中。”
明军自右往左,对上的便是清军自左往右,与明军相同,清军也是将战斗力最强的经标中营摆在了中间,临近山林的是经标右镇,靠近金沙溪一侧的则是右翼则分别是经标左阵和经标后镇。
地形如斯,双方显然都抱着同样的打算——既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