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去就有用了?等明军拿下广信府,九江难道就守得住,我看不如到九江后就想办法搞船,明军来了就把家当带上,坐船回老家,还能落个富家翁。”
“此言大善。”
………………
胡茂祯的死以及守军被迫提前出动九江镇标来协防,无疑是进一步打击到了清军的士气,甚至就连那些高级军官,以及南昌幕府中也全无守下了城池的喜悦,反倒是还在为来日的大难而惶恐。
到了第二天,明军再度来袭,攻城的器械一点儿也不比昨天少,看上去似乎昨天的那些伤亡根本没有伤及到明军的本部。
驱使俘虏攻城,这些俘虏怎么死,死多少,陈文都不会有丝毫的在意。只要能换了城上清军的性命,甚至只是城墙的残破就是值得的。不过昨天出动了的那些俘虏,活着回来的陈文也毫不吝惜,肉管够,酒没有,女人也别想,但却一如明军一般。而到了今天,他们也无需再作为第一梯队出战,而是等到那些昨天没有出战的俘虏再度将攻城战陷入到胶着的境地后才会和明军一同来进行那致命的一击。
一如昨日,明军发起进攻后,清军再度出动骑兵。这一次统兵的将领换做了前宁夏总兵,现任的经标后镇提督刘芳名。只不过,这位刘大帅似乎是吸取了胡茂祯的教训,亦或者是清军的骑兵在数量上已经不占据太多优势了,经不起消耗,只得在方阵的丛林外盘桓,但是对明军的骚扰也更显得微乎其微。
攻城战再度如昨天的剧本那般上演,清军的士气明显低落了很多,但是明军却一如既往,甚至士气较之昨天更为高涨。这与昨天明军本部兵马没有受到太多的伤亡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明军的监军官们始终在维系和鼓舞着军中的士气,引导着军中的舆论走向。
就这样,明军坚信着破城在即,而清军则还在嘀咕今天到底撑不撑得住。此消彼长之下,到了中午的时候,日头也最毒的未时,随着陈文的将旗前压,大队的明军开始出动,发起了迄今为止最为强势的一波进攻。
洪承畴依旧在城头上坐镇,但是守军的防务却一如昨日那般落到了杨捷的头上。大队的明军出动,城头上居高临下,自然是看得分外的清晰。重头戏真正开场了,杨捷连忙调动更多的军队,甚至城下待命,将作为后援的经标前镇也被抽调上来了不少。
战斗还在继续,清军在城头的火炮由于始终在明军望台的攻击下,目标也只能选在这些高耸的攻城器械上。受到的干扰微乎其微,明军很快就抵近到了城下,而那些俘虏见明军亲至也是顿时便士气大振,向着城头也发起了更加紧凑的攻势。
“那些带着铁面具的家伙没来,还好。”
这一声庆幸,不仅仅浮现于杨捷的心头,甚至在场的很多清军,尤其是经标前镇补上来的那些更是如此。
昨天的一天打下来,明军依仗着火铳在射程上的优势,压得城头的清军极为难受。每当想要攻击云梯上的敌军,或是操炮轰击那些望台,便势必会遭到明军射手的攻击。
昨天如此,今天更是如此,甚至明军的射手在射击的目标选择上显得也更有章法,清军的炮手和指挥作战的军官们无一例外的成为了重点照顾的对象,伤亡自然也是直线攀升。
炮手被射杀,这意味着火炮的射击速度将受到极大的影响,针对明军火炮和望台上射手们的反击也越加的无力了起来;而那些军官的伤亡,更意味着一片区域的混乱,使得明军蚁附攻城的效果更胜一筹。
城头上,随着混乱的加剧,明军登上城头的士卒越来越多。有的是驱使攻城的俘虏,更有一支明军摆出了鸳鸯阵,开始列阵前进,为后续的明军争取更大的空间。
城墙上面的过道本就不宽,哪怕是广信府城的东城墙还是专门加固过的也是如此。鸳鸯阵在这种地形下很快就发挥出了更大的效用,迫使着更多的清军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些已经登上城墙的明军身上。
片刻之后,清军在城头上失陷的区域越来越大,第一个鸳鸯阵在城头上开始结阵杀戮清军,没过一会儿第二个鸳鸯阵也结阵完毕,向着另一个方向杀去。眼见于此,一个清军炮长顶着明军的射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门虎蹲炮装填完毕,随即对准明军鸳鸯阵的方向,将火把按在了引线上。
“让开!”
喊出此话时不算晚,奈何这城头上就那么大的空间,大部分清军闪到了两侧,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从城头翻了下去,但是那几个正在与鸳鸯阵交锋的清军却还是没有能够躲开。
散弹过后,明清两军伤亡几近相同。明军的鸳鸯阵受损后连忙变幻阵型,从利于进攻的小三才阵转换为大三才阵,开始进入到防御状态,以待后援。而清军这边,更有大队的士卒正在军官的带领下沿着内侧的楼梯往上赶来。
战斗到了这个阶段,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足以影响到胜负的归属。清军还在急急忙忙的往上涌,明军的战阵残破,很快就被压得节节后退。然而,下一个登上云梯的明军,背着包了铁皮的藤牌,却并非是鸳鸯阵体系内的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