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范文程和陈泰不比现在还在武昌的祖泽远,他们是负责西南五省的满清大员。除了湖广和尽数在明军之手的云贵以外,广东大半在清军之手,有尚可喜坐镇,但是李定国的大军已经杀进广东了,广东的抗清义军纷纷响应,据说潮州总兵郝久尚最近也不太安份;广西一声,清军名义上是收取了桂林,但实际上也就是附郭的临桂和全州、兴安、灵川这四个县,其他各州县及各府皆在明军之手。
相较之下,东南这场,小股的抗清义军已经在这些年里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最近闹的比较凶的,浙江陈文、福建郑成功,小一些的还有诸如崇明的张名振、苏松的钱应魁、太湖的赤脚张三,至于更小的,虽说是无法计数,但是对地方绿营的威胁却比不上湖广。
“贵州那边的探子回报,贼孙可望在年初任命了刘文秀为大招讨,进攻方向虽说是还不明确,但是细想下来,无非是四川和湖广两地,尤其是咱们这里,可能性更大。”
听罢,陈泰点了点头,默认了范文程的说辞。上任以来,如洪承畴在江西大力清剿义军,范文程和陈泰也在竭力清理周边的小股义军,但是湖广这个省,明清拉锯多年,民生残破已极,地方上的士绅很多都是反清的,再兼有苗瑶等部落武装的参与,清剿起来十分的费力。
历史上洪承畴是在清剿的同时对湖广的士绅大力拉拢,可谓是手段百出,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勉强稳定住了局势。范文程和陈泰没有地方行政经验,还是信奉八旗劲旅所向无敌的那一套,一个剿字施展至今,抗清义军却是如野草一般,怎么割也割不绝。
这些事情,二人心知肚明,自然也没有付之于口的必要,硬是说出口也只会掉了他们各自的面子,实非常人所为。现如今,这团乱麻边上又要插进陈文的这根线头,怎么看都是满清在湖广的统治即将被扼死的样子。
“陈文那边,敌死一千我亡八百,洪承畴那个废物损失了几万官军,怎么也得换掉万余明军吧。再算上他从浙东八府扩展了如许多的地盘,兵力肯定是捉襟见肘,如此想来,暂时应该是守有余而攻不足,暂且咱们还不会有什么威胁。”
西南的清军如果东进,最佳的路线还是袁州府,然而袁州府城也是小有名气的坚城,洪武朝修城时用的墙砖都是白黏土烧制的,坚固结实非常。同时期修建的南京,乃是天下最负盛名的坚城,其中如聚宝门、朝阳门、玄武门等城门当时用的就是袁州的贡砖,和袁州府城用的一样。
这城,攻下来还好,攻不下来,顿兵城下。刘文秀一旦东进,把云贵的大西军那支老虎放出来,或者是李定国嗅到味道了举兵北上的话,那可就不是说着玩的了。
“这事情,已经不再是咱们负责的这五个省的事情了,东南战局不利,现在已经威胁到咱们这里了。该当如何处置,还需听从朝廷的决断!”
“正该如此,是战是守,还是得听朝廷的。”
智珠在握的范文程搓了搓胡子,两桃杀三士的计谋已经渐渐的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不过作为一个奴才兼官僚,该当如何,却还是要听主子的。
………………
范文程得到消息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过洪承畴兵败玉山的消息却是很快就顺着鄱阳湖、长江和运河,很快就送到了北京的满清朝廷,倒是接下来的广信府为明军攻陷的消息,却因为行政体系的崩溃而耽误了好些日子,直到“不靠盘儿”的刘芳名和“狗怂的”张道澄等人乘船顺流而下,马国柱确定了消息才快马加鞭的送往北京。
这些天,北上的官道上跑死的驿马不计其数,江西和浙江这两处有点屁大的风声,马国柱和萧启元这群人都会以着最快的度往北京城里送,顺带着哭天喊地的求援,甚至就连江宁左翼四旗的昂邦章京哈哈木以及杭州驻防八旗的平南将军达素也是如此。
地方的官员哭天抹泪,满清朝廷中却到现在还没有折腾出达素丧师的处置决定。这到也不怪封建官僚体系的低效率,八旗本就是皇帝的奴才,奈何事情接二连三的下来,展的实在太快了——达素四月下旬惨败于四明湖,五月玉山就开打了,到了五月底广信府也丢了,现在不过是六月底而已,陈文在今年爆出的力量实在闪瞎了满清朝廷中的那些大人物,骇得他们光顾着看了,事情都没有时间去做了。
“洪承畴丧师辱国,该当满门抄斩!”
这几年借通浙案打击南党而权力渐大的大学士宁完我大声疾呼,在场的满清权贵们却也知道,洪承畴的老娘在前年就已经去世了,他的两个弟弟,一个早夭,一个现在还在福建,好像跟洪承畴的关系还很差,就连洪承畴的儿子洪士铭那一家子人现在也福建等着考乡试呢。天高路远,谈何容易。
洪承畴死前,已经是满清朝中的南方籍文官中硕果仅存的高官了,虽说政敌已死,值得庆祝,但是那个第一次出现在满清朝廷的视线时还仅仅是个管五百来兵马的游击将军的陈文却做大了。东南四省,小一半的地面即将换上大明的旗号,剩下的部分,福建、江西南赣、浙江杭嘉湖和江南,也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