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的回答,陈文很是满意,具体的情况还要等相关的调查人员回来再说,他到也并不着急,于是陈文便转而问了问地方行政上的一些东西。只不过,陈文问着浮梁知县,其他几个县的知县们却有些惶急了起来。
饶州一府七县,知府张道澄和鄱阳镇知县郝宗福乃是南昌幕府的成员,洪承畴任命的官员,这两个家伙自然是要跑路的。而其他六个县的知县,只有一个逃亡而去,其他的都坐在此间,等待陈文的初步考核。是骡子是马,接下来在明军这边的起点如何,今天可谓是至关重要,奈何陈文到现在一直在跟浮梁知县聊天,其他人一句没问,叫他们如何不急。
片刻之后,陈文问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人也有些倦了。看向另外的几个文官,打算随便问上两句就结束这次的接见,休息片刻后继续接见下一批人员。岂料刚一开口,坐在最下手的那个知县一开口却着实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禀告国公,学生这几年所在的德兴县境内盛产金、银、铜、铅等多种矿藏,特恳请国公加大开采量,以安德兴一县士民之心!”
无耻的封建官僚为求幸进而出卖他乡的自然资源,不惜破坏自然坏境,必将为后世所唾骂。然而,这份投其所好却也实实在在的说到了陈文的心坎里面,以至于又跟这个知县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了这一次的接见。
接下来,陈文又见了几批各色人物,吃了午饭,直到了下午才轮到满清的江西巡抚蔡士英和江西按察使秦嘉兆这两个高级文官俘虏。
蔡士英和秦嘉兆还在前来的路上,接见不同人等,要摆出不同的做派和架势,这么来回来去的,陈文也感觉有些疲惫了。伸了个懒腰,转过头便开口问道:“下面几批的都有什么人?”
闻言,负责的幕僚翻了翻册子,继而对陈文说道:“回禀国公,下一波是几个江西本地的士绅,其中还有个和尚。”
“哦。”
………………
自从被明军擒获以来,蔡士英和秦嘉兆就被关在一间牢房里,蔡士英是锦州人,而秦嘉兆则是辽阳人,说白了都是辽东人士,家人和族人如今不是在老家,就是在北京城里,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们,当初在一地为官,此间又一起落难,交情在牢房里也迅的攀升起来。
这些天,二人在一起始终里互相砥砺,为大清效忠,也好让家人、族人不至被流放宁古塔那种鬼地方,甚至是满门抄斩。到了今天,总算是能亲眼见见这个折磨了他们几年的老对手到底长什么样子,秦嘉兆还好,蔡士英倒是颇有些兴致勃勃了起来。尤其是一想到能够在堂上大骂陈文,估计消息传回了北京城,顺治也得给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算个忠烈之士什么的,不至影响到家族的安危。
越是想到这里,蔡士英就越是对这次见面感到期待。片刻之后,踏进了行辕的大院,蔡士英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蟒袍玉带的高大武将兴冲冲的走了出来,直奔着他们而来。
“呵呵,降阶相迎就想让本官归顺于你,做梦!”
与秦嘉兆对视了一眼,二人很清楚的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想法,随即便郑重的点了点头,在这暗地里互相激励了一番。
那个武将大步流星的走来,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蔡士英甚至已经能够联想到接下来要生的事情——无非是走到跟前,拱手行礼,满口请求他们恕罪,更是亲手把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再呵斥亲兵不懂礼数云云,将他们请进大堂。
这些东西,蔡士英在朝中,在戏里都是见惯了的,就连他也曾用到过。此前在牢里吃糠喝稀,无非是打一棍子,接下来的礼遇就是那枚用以招揽人心的甜枣,来回来去无非就是这么点事儿,想要让他感激涕零却是根本不可能的。而现在,唯一让蔡士英感到担忧的却是这个秦嘉兆,贡士出身,没有见过太多大场面,要是真的脑袋一热就降了,那他们秦家岂不是就完蛋了吗。
想要开口提醒,可是仔细一想,姓秦的一家子死不死跟他们老蔡家也没什么关系。眼见着那武将越来越近,总要把封疆大吏的架势摆出来的蔡士英一看也没有多这句嘴,好给这个武将来个突然袭击。
转瞬之后,武将来到二人近前,可蔡士英却突然现,这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看向他们,而是径直的指向了院门。待到面前,更是擦身而过,连理都没有理会他们。
“国公说了,他今天没工夫见这两个家伙,带回去吧。”
幕僚说罢即走,话更不是对他们说的,而是押解着他们的那两个亲兵。而那两个亲兵闻言更是一把揪住了他们身上的绳索,直接就往来时的路上拽,就像牵马一样。
………………
行辕的门房里,坐着一众等待接见的人员,能够在这里等的,都不是蔡士英那等俘虏,而这几位更都是江西本地的士绅和曾经的官员,互相攀谈之中很快就聊了开来。
愿意亲自前来拜谒,除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