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只可能是去见郑成功。宣诏使者在席中位置甚高,就在王江的下手,左近便是陈文、李瑞鑫等人。此言一出,左近为之一静,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只是那一双双耳朵却无不支了起来,而陈文更是向王江使了个眼色。
“哦,看来我等也要提前恭喜漳国公了?”
王江的话一出口,那宣诏使者也只得将诏书中对于郑成功所部的册封一五一十的说与王江。这个消息很是震撼,王江听后却并没如何,只是提前恭喜了一番便转而提及了宣诏使者的路线问题。只不过,当宣诏使者听过了行程路线,以及王江的分析后,却完全没有这位江西巡抚那般淡定。
“吉安、赣州、南安、南雄、汀州、邵武……”
陈文南下是没有保密的,宣诏使者也知道陈文是去找南赣清军的麻烦去了。不过按照正常的想法,赣州可是天下闻名的坚城,金声恒和李成栋都栽在了胡有升的手里,陈文返回大抵也是将围城的工作交给了部将,自己回来坐镇。岂料赣州竟然已经被明军占领了,至于什么南安、南雄根本没办法与其相比。而浙江明军更是杀进了福建,让他不得不震惊于陈文的实力雄厚。
“下官失礼了,仅以此酒,为大王贺,为浙江王师贺。”
宣诏使者举杯致意,陈文今天却仿佛是跟他没完了一般,再一次驳斥了宣诏使者的说法。
“多谢天使,不过这称呼却要变上一变了,如今应当是江浙王师才是。”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教坊司的轻歌曼舞过后,满怀着别样心思,就连那些曼妙的舞姿和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也没能宣诏使者尽情于此间的享乐。
宣诏使者离开后,陈文、王江、李瑞鑫等人也先后回到了二堂,大堂上也只剩下了那些受邀而来的中下级文官、军官还在享受这未来几个月里难得的美妙时光。
回到二堂,三人坐定,侍女上了醒酒的茶汤也退了出去,此间自是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而已。
“妈的,咱们跟着大帅披荆斩棘,从浙江杀到江西,现在雄踞两省之地,威震长江以南。好容易大帅才受封了一个郡王,凭什么他朱成功就也能受封郡王。还有孙可望那个王八蛋,他有什么资格受封亲王的王位。”
孙可望在代永历天子册封陈文为会稽郡王的同时,也册封了郑成功为延平郡王。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在宴会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一经回到二堂,李瑞鑫的怒气登时就爆了出来。
“李侯,稍安勿躁。”
李瑞鑫怒不可遏,王江却也只是示意他勿要太过动怒,仅此而已。倒是陈文,站在后世人的角度,对郑成功受封郡王却没有丝毫的介怀。
历史上,郑成功虽然动作幅度长期没有其他抗清势力大,但是浴血奋战十几年,杀过的八旗兵和绿营兵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少,尤其是镇江、厦门两次大捷,对八旗军的实际杀伤也只有两蹶名王外加磨盘山惨胜的李定国才能相比。民族英雄当之无愧,一个郡王的爵位更是无法与其功业相称。
只不过,陈文却也能够理解,这四年来,他带着这些人一路走来,完完全全是在夹缝中一步步走到的今天。最初的几年,朝不保夕,却没有人选择放弃,依旧在他的旗下浴血奋战,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能活着看到他们的主帅晋升为王的那一天。
这些努力使得他们倍加珍视,也倍加容不得那些功业暂且无法与陈文相比的明军势力获得与陈文相似的功赏,尤其是浙江明军与福建明军之间因为舟山一事的嫌隙尚在,即便陈文用施琅可以缓和福建明军的不满,但却无法抚平他的部下们心中的那道裂痕。
“这就是孙可望那厮想要看到的。”
李瑞鑫自然明白陈文所说的,只是在他看来,郑成功的福建明军如今与他们接壤,且同在东南,威胁更大一些。而孙可望,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而已,早晚回去收拾他,总要有个主次才是。
“末将倒要看看,他朱成功好不好意思接受这道圣旨。”
“辅仁,李侯,若是漳国公接了圣旨,咱们只怕是要多加留心一些了。”
听到王江这话,陈文和李瑞鑫对视了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王巡抚所言甚是,确实要放着他一手。”说罢,李瑞鑫便转而对陈文说道:“大帅,不是说孙可望那厮与李定国不和吗,咱们要不要与其联络一番。”
王江与李瑞鑫的所指,陈文焉能不知,但是透过历史,他反倒是觉得另一些事情更符合郑成功的性格以及其一直以来的战略方向。
“孙可望,我早晚会去收拾他。至于朱成功那边,我不觉得咱们应该为尚可喜、耿继茂和郝久尚那帮墙头草担忧,更不必为刘清泰、杨名高、黄应杰、吴六奇这些铁杆汉奸的下场如何,不是吗?”
陈文此前答应耿继茂代为向郑成功说和,但郑成功能否放弃对福建的攻略,却很难预知。如果郑成功接受了郡王的爵位,福建、广东的几方势力爆混战的可能性极大,尤其是现在的郑成功还没有明确表示对这三路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