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多少次了,火铳手,先要抬稳了火铳。胳膊不稳,射时的后坐力一来,弹丸就打天上去了,哪来的斩。”
说着,训练官一教鞭又抽到了另一个士兵的身上。
到现在为止,这个新兵已经承担了全队三分之一的皮鞭,而训练官却好像是特别喜欢找他麻烦似的。
厮混熟了,黄成铭也知道了,这份默默忍受背后,这个新兵与他们确实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是从普通百姓中招募的新兵,而这个新兵却是个反正的绿营兵,原本是宁波绿营的,他们的总兵张洪德归顺了那位会稽郡王,他们就被重新安排到了新兵训练营里受训。美其名曰,回炉。
回炉的过程不好过,那些绿营兵虽说都是老兵,但是绿营里面的养出来的以及老兵油子的毛病也多,训练官们非常不喜欢这种反正清军,一是原本处于敌对,现在反而要收入其中,而另一方面就是麻烦。
训练的间隙,新兵们可以喝口水,缓口气,也算是劳逸结合。这几天下来,胳膊倒是没有第一天酸得那么厉害了,可是遥望着远处已经有人开始放枪了,心里说不痒痒那也是假的。
“报告。”
“说。”
“训练官,卑职请问,吾等何时才能开始实弹射击训练?”
此言一出,同队的新兵立刻将耳朵支了起来。岂料那训练官塞上水壶的塞子,却是冷冷一笑道:“看那边实弹射击眼馋了?”
“是有点,嘿嘿。”
黄成铭识得些字,这是优势,比起其他新兵,训练官平日里也高看他一眼。此刻见他有些不好意思,那训练官却也没有用教鞭说话,伸出手指向了远处的实弹射击训练场。
“这一批的新兵,还没有开始实弹射击训练的,都在练持铳,有比你们早来的也最多都是在操练装填步骤。至于他们,都是老兵,过来接受新火器训练的。”
“新火器?”
“对!比列装的鲁密铳要重,弹丸也要更重,射程也更远的新火铳。”说着,训练官拿起了教鞭,指着新兵们喝道:“就你们现在的水平,用鸟铳老子都怕那后坐力能把你们撞个四脚朝天。没学会走呢,就想跑了。休息时间到了,别磨蹭,继续训练!”
远处正在训练的场地,射手与靶子之间的距离很远,远过了鲁密铳或是鸟铳的有效射程。他们训练的武器,却正是在去年就已经研完毕,今年开始进入量产的斑鸠脚铳。而这一次的扩编,也顺带着进行了换装。
只不过,重型火绳枪射程虽然更远,但是比起轻型火绳枪,不光是需要支架来辅助射击,装填也更加费力,射不免会受到影响,所以明军也只是按照一定比例装备火器队,而非是彻底替代鲁密铳。
与此同时,弓箭手这一编制也即将从江浙明军的战兵营中撤销。说到底,抛射的效果对于无甲兵还好,敌军披甲,杀伤效果就要差很多了,甚至还不如去让火铳手练练老鼠战比较实在。
弓箭手的编制撤销,除了杀伤力的问题以外,训练也是个大问题。想要训练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怎么也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军中之前的弓箭手基本上都是在家中有射箭经验的,尤其是那些猎户,和在农闲时客串过猎户的农夫,他们自身是有使用弓箭经验的,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可以形成战斗力,否则除了个别例外的,都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而火铳,这种兵器的训练时间则短的惊人,机械性的操作,只要不断的练习,大脑和肌肉适应了每一步的顺序,一个火枪手就诞生了。
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着的不只是黄成铭他们这些火铳手,由于扩编的同时也改变了原有的编制,鸳鸯阵的编制减少,原本的那些由鸳鸯阵杀手队所组成的战兵局虽说是可以直接转隶到新营头,但是长枪阵的训练压力依旧很大。
所幸的是,长枪阵的武器比较单一,也不像鸳鸯阵那样极端强调配合,武器训练的时间比较短,更多的时间可以用在队列上,形成战斗力的度也更快。
步兵如此,工兵甚至对于那些有着打猎经验的农夫来说也不是很费时间,但是骑兵和炮兵的训练难度就要大得多了。
玉山一战,清军的骑兵在肉搏战进行的过程中挥的作用不大,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便是南方山林、河流、水田密布等地形的问题依旧在限制清军骑兵的挥。
可这样的情况却并不可能一直如此,浙江和江南就连满清也不得不将当地绿营编制中的骑兵降低到十分之一这个可怜的比例,但是其他省份的情况就大有不同了。尤其是过了长****平川的大平原,水系也远不及南方,清军的骑兵优势就能够更完美的挥出来,所以陈文对于骑兵的训练始终是极为关注的。
奈何,对于中古时代的骑兵,他所知道的也很少,暂且还只能让那些有经验的部下自行摸索。
同样的情况,也生在炮兵身上。起兵大兰山之初,南塘营根本没有炮兵的编制,可清军却有,不光是有,第一次野战就碰上了。那一战胜了,但也让陈文意识到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