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你心里很苦吧。”
“妾身没有,妾身,妾身……”
男主外,女主内的时代,纳妾是正妻的工作,之所以会造成陪嫁丫鬟大多会成为家主的第一个妾室的社会现象,便是陪嫁丫鬟皆是正妻从闺中时代以来的心腹,用得放心。可是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对女子而言终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然而,当出现一些特殊情况,女子无法服侍丈夫,比如怀孕的时候。那时候,与其留出给外面的野女人进到家里争宠的空隙,远不如让陪嫁丫鬟来填补这个空缺,顺带着还能为自己固宠。而陪嫁丫鬟也乐于接下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因为这已经是正常情况下一个卖身女子最好的结局了。
这几个月,虽然信上不提,但周岳颖肯定在担忧陈文在南昌一个人耐不住寂寞,在那里纳了个妾室回来,而她立刻就变成了“家里的黄脸婆”了。
一个人的思想再越时代,想要融入其间,要不就是像李贽那样死于诏狱,要不就是顺从于时代,能够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时代的人实在是凤毛菱角,更何况是周岳颖这般原本就只是接受了一些越时代的理论,且不被时代所重视的女性。
语无伦次的女子轻声抽泣了起来,陈文叹了口气,双臂张开,轻轻的将其拢在怀中。
“所以你想让你的那个堂妹来给我做妾?”
“是。”
女子的回答很轻,但却显然不被陈文所满意。“这主意,是你家里出的?”
“不是,是妾身自己的想法,与母亲大人提起过,母亲大人也很赞同。”
周岳颖说的是实话,当娘的自然希望女儿幸福。这时代,女人要从一而终,男人却不必如此,所以找个知根知底的自家人来作为女儿在家中的臂助,也是一项极好的选择——不光是为了固宠,也是为了后代的利益增加一层保障,比如姐姐不在了,亲妹妹作为继室在士大夫家庭中就并不鲜见。
而现在,陈文的地位已经极高了。论实力,南明各势力中只有孙可望还勉强可以与其并驾齐驱,其他人根本连相比的可能都不存在。而爵位上,有明一朝,人臣活着时最高不过是国公,即便是现在,郡王也只有他和李定国、刘文秀这三人而已。综合起来,即便抛开永历,也更是坐二望一的局面,当然值得周家加大投资力度。
随着地位不断提高,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在不断的重新定位自身在陈文身边以及整个江浙明军集团中地位,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他不是也在重新定位他自己在永历朝廷中的位置一样吗?
“乖,不哭了,都要当娘的人了,还哭鼻子,会被腹中的孩儿笑话的。”
看着眼前的人儿下意识的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破涕为笑,陈文的眼前又划过了那个小丫头俏皮的身影。
“至于你那堂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
“娘子不知道吗,三年起步,最高无期,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什,什么?”
周岳颖一脸的茫然,显然是不能理解这话的涵义,其实陈文脑海里也想起了与其相对应的另一句话,但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简单的告诉周岳颖,这姑娘年纪太小,祖上是有规矩的,娶年岁太小的女子会折福的。
“怪不得夫君会喜欢妾身这样的老姑娘。”
老姑娘?
陈文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老姑娘”成亲时好像也没过法定年龄多久,放这时候是有点大了,放后世这姿色的女子大抵还要在花花世界里玩上些年才会有结婚的打算吧。
“是啊,自从娶了娘子,为夫可是先封国公,后晋郡王,弄不好再有个一两年就能三级跳了,可不是沾了娘子的福气吗?”
“现在你的要任务是安心养胎,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解除了周岳颖心中的疙瘩,陈文继而笑道:“至于纳妾,有时间再说吧,你男人我现在哪有这等闲心考虑这些。”
到了第二天,陈文召开了会稽郡王府与浙江巡抚衙门的联合会议。昨天王府内部的会议主要是为了针对卫所挪用公款案进行处理,而今天的会议则是修补制度漏洞的基础上对自身的体制和动员方式进行进一步的提升。
“卫所官员挪用公款一案,处理的基调诸君想必已经都知道了。本王回来之前曾与江西的王巡抚,回来后也征求了孙巡抚的意见,决定调整对官府贪污的惩治力度,与军需官齐平。诸君如有异议,可以在此说与本王,若是没有异议,法令一经下达就立刻在我江浙王师的占领区一体执行。”
扫视了一周,在座的官员虽说是免不了窃窃私语,但却并没有人敢跳出来公开提出异议。
反贪在明太祖时乃是极其严格的,惩罚的力度也同样是严酷已极,剥皮揎草是最普遍的,脑洞比较大的朱元璋同志还想出了更多办法,比如贪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