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着旗语、号角,管效忠不断的指挥着清军的骑兵将溃兵向郑成功的中军大阵驱赶。可是片刻之后,明军的溃兵如落潮般退下,郑成功的中军大阵前却露出了一支不过两百来人的小部队,而且还是清一色的步兵!
明军早在前阵崩溃之际就已经开始列阵,数量不多,但却无不是身材高大的壮汉。这些强壮的明军身披重型扎甲,覆盖全身,手有铁手套、脚上也穿着制式的铁靴,头戴铁盔,面上则是带着铁面具,上绘朱碧彪文,恐怖非常。而他们的身后,一条长绳更是标志着“有退至绳者斩”的军中铁令!
明军数量虽少,但在这溃败的洪流中毅然不动,绝不是可以一冲击破的。再度遭遇坚阵,管效忠只得领兵后退些许,随后骤然加鞭突进。
箭矢再度遮天蔽日的袭来,可是清军射出的箭矢打在那些明军的盔甲上却不是浅浅的钉在了上面,就是直接被弹飞了出去,全无半点效用。
明军步兵互相之间间隔有一段距离,管效忠没有犹豫,下令骑兵无需转向,直接起冲击。大队的骑兵呼啸而至,冲到近前,腰刀劈砍、骑枪怒刺,却一如箭矢那般,徒劳无功。而此间的明军突遭骑兵突击,却坚定如山,未有丝毫后退,他们手中挥舞着加长刀刃的斩马刀更是在呐喊声中上下翻飞了起来。
远处的管效忠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他的一个亲信军官,对他的武勇拜服万分的一个满洲镶黄旗的牛录率领着骑兵冲锋,却连人带马一起被面前的那个明军一刀劈做了两半!
自脖颈断开的战马扑倒在地,那个牛录章京一时未死,但却被拦腰斩断,仅仅是呕了一口血彻底没了生息。
管效忠没有看到这么细节,但是那一刀下去,马头和骑手的上半身一同自战马上分离、落地的全过程却无不映入了他的眼帘。一时间,一股呕吐的**袭来,好容易才被重新压了下去。
他不是第一次上阵的雏儿,身经百战,看着太多熟悉的人被敌军杀死,所以他就越是想要站在胜利者的一边。可是现在,管效忠才现,这场战事并没有在狩猎中结束,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而他在这一刻已经从猎手变成猎物。
两百铁人军毅然不动,身披会稽郡王府军工司工坊打造的制式扎甲,手握着同一军火商打造的斩马刀,肆意的在清军骑兵中挥舞,登时这支满清在东南的定海神针就是一片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奈何这支铁人军的兵力太少,还是有三百余骑从缝隙和边缘冲了过去。只不过,这一队铁人军的背后,依旧是铁人军,而且数量更多,足足有前者数倍之多。又是一阵砍瓜切菜,这些马已尽的幸存者一如那些先走一步的清军那般,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清军自入关以来,哪碰上过这样的对手。第一波次落在最后的那些清军骑兵当时就被这等血腥的场面镇住了,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跑,反倒是挡住了第二波次清军骑兵的道路。
所幸,这些清军皆是难得的精锐,一见势头不对,连忙勒马站住,在军官的指挥下重新整队以恢复到骑射的状态,好打乱明军的阵型。
明军的铁人军,个个身披三四十斤重的铁甲,手握巨大的斩马刀,身上还要携带着藤牌、腰刀这样的兵器,宛如人形坦克一般。可是重步兵虽强,但却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移动度缓慢,“战胜不能追赶,战败则难收退”。清军在突击不成的情况下立刻转变战术,依靠轻骑兵的机动能力进行骑射,总算是重新稳住了阵脚。
砍光了突击的数百骑兵,铁人军在箭雨中巍然不动,箭矢更是一点儿也奈何不了这些铁甲。
不过,清军并不着急,除了骑兵随身携带的箭壶以外,还有满载着箭矢的辅兵正在跟进。当年在浑河,破了车阵,但是在鸳鸯阵面前损伤过大,无力进攻,他们也是靠着箭矢射击彻底消灭了那支新建的戚家军。这等“肉搏战打不过就射箭”的战术早已融入清军的血液之中,此间对上这些动作更慢的重步兵,正当如此。
片刻之后,明军在箭雨之中的骚动越来越大,随着一声令下,大队的铁人军冲杀而来。最可怕的是,这些重装步兵不光是跑的不慢,而且可以说是健步如飞。
清军不知道这些铁人军都是郑成功从全军中反复挑选出来的锐士,每天光是披挂训练就有两次之多。经年累月的训练使得他们身体强壮如牛,哪怕是披甲冲锋,其度竟也丝毫不慢。
骑弓射程极近,再加上眼看着明军身披铁甲,为求杀伤效果,他们不自觉地又更近了一些。铁人军飞奔而来,转瞬间就如牛刀入肉一般杀进了清军的骑阵。三人一组,一人执藤牌腰刀保护,两人持斩马刀上砍清军,下砍战马。
单方面的屠杀再现,这些清军精锐登时就变鸟兽散,亡命奔逃。
八旗军在铁人军面前连败两阵,管效忠已经意识到骑弓和冷兵器对上这些重步兵无用,连忙将汉军旗的铳炮调了过来。同时将分散出去的几路清军骑兵调到中间战场,战术上也从全线骚扰变成了中路突破。
骑兵占优,按道理来说,两翼夹击更能够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