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哎。”
南京城下的惨败,对于郑成功和张煌言来说都是一次希望的破灭。史上,这更是南明最后的一次大规模反攻作战,尤为可惜的是郑成功在已经先得胜点的情况下的大意,最终导致了以失败告终。
打一个后世的比方,郑成功开场五杀、超神,对面清军上单挂机任由张煌言去拆塔,这时候对面中单管效忠来了句“我们还有不多时间就到点了,不够再开一局也没别的事情做,你慢点拆让我们再玩会儿,以后大伙一起开黑”,结果郑成功就真的信了,任由人家在线上和野区里发育,等他们再出山时,挂了半天机的郑成功却发现,自己已经打不过了。
这场南京之战看上去就是郑成功浪输了一场稳赢的好局。事实上,这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大木的战略没错,能够从福建浮海而来,这份魄力和对军队的掌控力来说,当今天下也绝少有能够与其相提并论的。”
跨海投入战辅兵不下十万以奔袭一个至关重要的战略节点,而且前半段还赢了,郑成功的才具足以碾压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武将。张煌言没有想到,陈文对郑成功的评价竟如此的高,尤其是他根本不知道,陈文与其说是评价郑成功的此番作战,还不如说是在评价史上的那个更为用兵更为成熟的郑成功。
“辅仁言之有理,大木其人,才具确实不凡。大军进入长江后,先破瓜州江防,后于镇江几乎全歼了虏廷在江南的机动兵力,前半段没有任何瑕疵,堪称完美。只是收复镇江之后,他的举动怎么看怎么让人捉摸不透。”
陈文记得,史上的张煌言对于郑成功在收复镇江之后的举动也是多有不解,甚至这些不解更是被后世的不少人理解成张煌言看透了郑成功的私心却不好愿明言之类的无端诽谤。原本他也不太能够明白,可是根据自身用兵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去代入到当时的郑成功,很多看上去无法理喻的东西也就不难理解了。
“大木兵败的详情,我这边收到消息不久,也有一些不太成熟的理解,或可拿出来参详一二。”
“但请直言。”
陈文起兵五年,从一个带几百兵的小军头一步步成长为麾下带甲十万的强藩,战绩更是只有西南的那位李定国才能与其比肩,已是如今南明这边最为善战的大帅了。兵法上的事情,各种说法不一,但是论权威性,陈文肯定要比其他武将,尤其是那些根本不懂军事的士大夫要靠谱得太多。
“大木收复镇江后,看上去的第一个错误是没有陆路行进,驱驰百里奔袭南京,可有此事?”
听到陈文的问话,张煌言点了点头,随即言道:“确有此事,在下当时已经前往南京,不在军中,但在下风闻,中提督甘辉曾力劝大木陆路行军,却为众将所阻。”
“这件事情,大木做的没错。”
“什么?!”
陈文语出惊人,不光是张煌言,就连王江也是一愣。他也是看过军情司报告的,明明郑成功如果奔袭南京,清军兵力不足以守卫南京几十里的城墙,如今在陈文口中反倒是没错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陈文也疯了吗?
“据吾所知,大木收复镇江之后,并没有急着进军,而是在镇江修整了几天。而苍水在这期间倒是有过进攻南京,却没有成功,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镇江大捷与郑成功围困南京,这之间是有一个小插曲存在的,那就是张煌言和杨戎镇一同进军南京周边府县,却被清军击溃,结果乘船撤退到浦口,八个明军下船就把浦口守军都吓跑了。
这个插曲听上去就是一个乐子,但其中有一点在于,不同于浦口守军的那些小丑,南京附近的清军在大败之后依旧有胆量拦截明军,甚至敢于出击并将这支先遣部队击退。
“辅仁的意思是鞑子还会设法拦截或是在伺机而动?”
“正是如此。”
“不对,当时受到拦截的是我,而不是大木啊。”
听到这话,陈文笑道:“在鞑子眼里,苍水你和大木有区别吗?”
确实没有区别,都是明军,都是来进攻南京,来要他们命的。区别只在于一支兵力稀少,而另一支则兵力雄厚而已。
“可是大木后来进军南京时也没有遭到鞑子的拦截啊”
“当然,大木全军而动,鞑子怎么敢拦截?”
听到陈文有此一问,张煌言登时便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眼见于此,陈文便继续说道:“苍水当时在大木军中,应知道他此番携带了多少军需,同时还将将士们的家眷都带来了,是吧。”
张煌言点了点头,陈文虽然不知道此番的详情,但是透过史他却能看得更加清楚:“大木的军队以步兵和火器为绝对主体,骑兵却几乎没有。辎重和家眷都在船上。大军全师而动,鞑子自是不敢轻动。假设大木分出一支足够对南京展开攻城战的部队急行军前进,携带着辎重和火炮五、六天确实能到达城下。但是当时长江上逆水逆风,需要纤夫拉着海船才能前进,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