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刚从湖广那边得到的消息,济王在潼关和渭水两战皆败,大军尽没,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哎,夔东众将鼠目寸光,私心自用,孤当年做得也有些太过了。”
刘文秀如此,作为部将的威宁伯高承恩也只得出言劝道:“殿下无需过于自责,都是陈文那厮太过狡诈,收买夔东的那些川军和闯军的余孽,否则殿下率领大军北上,王师怎会输给鞑子?现在如此,只可怜了济王殿下的那数万大军。”
“不,你错了。就算没有齐王,夔东众将也绝不会任由咱们通过他们的控制区。而且,济王和他的关宁军也没什么好可怜的,当年就是他们开关放鞑子入关,天下才会残破如斯。可怜的是渭南和西安的百姓,还有那些陕西义军,他们才是无辜的。”
“哎。”
听到这话,高承恩也是由衷的叹了口气。可是,光叹气也解决不了问题,高承恩也只得向刘文秀问道:“殿下,那该如何是好啊?”
“现在想要破局,还是要设法北上,杀回陕西老家。而要杀回去,没有夔东众将的支持是绝对没戏的。文督师已经被马吉翔那厮革职,真不知道这个墙头草到底给皇上和晋王灌了什么迷汤。现在光指望毛督师是没戏的,想要驱使夔东众将北上,除非是皇上能够亲临四川,唯有如此,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言。”
………………
四川行都司的建昌卫,刘文秀的大军还在辛苦劳作,为大军未来的军事行动提前准备粮草,也在尽可能的缓解永历朝廷的财政压力。
川南的农业生产如火如荼的展开,四川的其他地区,大多是的府县村镇却早已如同鬼蜮那般,几十上百里地都未必能看得见一个活人。
天刚正午,成都的各门紧闭,唯有极少数的士兵还懒洋洋的守在各门的城门楼上,观望着周遭的情况。想当年那承平岁月,成都商旅往来,各门莫说是关着,就算是开着也难免了被往来的人流而堵塞。奈何如今若是不关上大门,城外的豺狼虎豹便会大摇大摆的进来,城内的明军也就不得安生了。
此时此刻,正是午休的时分,城里面拆了房屋,平整出来的军屯左近,衣衫褴褛的军户在树荫下,在破屋里吃着干粮、喝着稀粥,为下午的劳作而蓄养着体力。
骄阳似火,哪怕是在树荫下,军户们的汗水也吧嗒吧嗒的往地面上滴着。所幸的是,城内水网纵横,用水很是方便,便是柴火,也无需樵采,成都巨城,百姓却流散得十不存一,就算是平整土地时拆下来的木料,支应烧火那是绰绰有余的了。
作为府城的军事、行政中心,成都总兵刘耀的总兵府坐落在一座不甚大的院落里。罗伦步入其间,看着院落的内部布置和装潢,放在他离开四川之前,也就是座普通商贾的家宅,别的不说,光是面积上就无法支应总兵官署的作用。
“城里就咱们这一万多的军户,每天也就是种种地,打探打探周遭的状况,实在没什么事情。末将想着,此间距离军屯比较近,监督军户,防着他们偷懒也更方便,就将总兵府按在了这里。”
刘耀面上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罗伦注意到,地上好像还有些没扫干净的鸡粪,刘耀穿着半新不旧的官靴踩上去,还刻意的在地上蹭了两下,脸也红得更加厉害了。
“刘总兵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依旧在坚守着成都府城,实在是不容易啊,下官回到湖广,自当向齐王殿下上报,加大对府城王师的援助力度。”
“末将谢罗同知美言。”
去年于武昌城里的会商,总兵刘耀和副将杨有才都没有到场,若非是万县三谭要引他们为援,以此更好的与那些大顺军出身的夔东明军分庭抗礼,只怕他们早就被遗忘在角落里了。
“记得不要说与他人,让别人知道了,下官就难做了。”
“末将明白,末将明白。”
针对夔东众将的援助已然开始,大半年的时间,现在夔东的那些军队都已经搬迁到了各自分到的府县,援助物资也在分批送达。罗伦借着押运物资,也回到了久违的家乡,只可惜此间的繁华不再,就连城里的军户也少有本地人士,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座繁花似锦的西南重镇了。
得到了加大援助的许诺,刘耀和杨有才对视了一眼,更是喜笑颜开了起来。一边引着罗伦继续向官厅走去,一边杨有才试探性的问道:“末将风闻,罗同知也是府城人士,不知家住何处,末将也好派人看管着,免得所有损坏。”
二人作何心思,罗伦岂会不知,可是提及家宅,罗伦却是叹了口气,继而对二人说道:“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都种上了庄稼。况且,听逃难到湖广的亲戚说及,当年西贼霸占府城,早已是烧成了白地,也无需看管什么的了。”
罗伦的情绪有些低落,杨有才心中暗骂了句多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