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
谭弘转头问道,谭文看了他一眼,那面上写满了对文盲的鄙夷,但是回答中却也间杂了太多的感同身受。
得到这个答案,谭弘连忙点了点头,转过头对众人便大声强调道:“对,就是暴殄天物!”
打着饱嗝,三谭和刘、杨二将便探讨起了这番椒可不可以用来代替茱萸在川菜中的地位问题。不过说到这个,三谭就比刘耀和杨有才更有发言权了,别的不说,四川大乱之前他们的身份地位就比后两者要高,吃过见过,发言权自然也就更大了。
就这样,说着说着,四川的几大名菜和一些家常菜也都被他们点过了名,但谭诣也猛的想起,在座中人,虽说都是四川本地人士,但其中有一个却是江浙出身的。
“要说,还是齐王殿下博学多闻,体恤下情,要不咱们兄弟也吃不上这等美味。”
“就是,就是,齐王殿下的美意,我等感激涕零,绝不敢有一日忘怀。”
溢美之词转向了陈文,众人之间的对话也很快就转了话题。这半年下来,夔东众将的搬迁已然完结,纷纷在各自分到的府县开始了生产建设的工作。当然,一切生产,首先还是清理城内的野兽,修补城墙,有了一个安全的所在,才好在城内开垦土地,种植粮食,城内的战兵也才有精力出城打猎。
分地是沿着长江分布的,罗伦率领的船队其实已经回返了一些,同时也将川东各藩镇清理地方时打到的皮货和诸如虎骨、虎鞭以及城里面搜到的古董、字画什么的运往武昌,待下次船队入川时再行交付货款。
四川的各藩镇由一条长江以及长江上的商业渠道终于挂在了江浙明军的商业体系之中,虽然还称不上紧密,但这也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至少现如今,作为负责的官员,罗伦说话的力度比之前不久接替文安之驻节夔州府城奉节的那位新任川鄂督师毛登寿还是要硬气一些的。
“说来那些西贼,实在是把某给笑坏了。某派人把桥拆了,他们不知道搭个浮桥,居然还想着把桥重新建起来,也不想想,建好了就能长期使用了?老子就不会再派人拆了?”
“仁寿侯说的是,这批西贼,比之献逆实在差得太多,末将派人往井里投巴豆,他们居然还真的喝了,结果转天上万人一起拉肚子,那场景,实在是壮观。”
“刘总兵,不是本侯说你,做人太厚道,那些家伙都是些什么人,杀千刀的西贼,要是没有他们咱们四川,天府之国啊,能够沦落都现在这般田地,就应该投砒霜,喝死他们才好。”
“新津侯教训的是,末将记下了。”
“不过别说,本侯手下的那个熊千总倒也是亲眼看了,刘总兵提到的上万人一起拉肚子,确实壮观,确实壮观啊。”
“哈哈哈哈。”
四川明军与西营之间的矛盾,便是用上血海深仇也是不为过的。张献忠入川,在四川也杀得尸山血海,与当地明军之间的战斗更是从未有过停歇。这其中,比起在山陕中原乃至是南直隶和湖广流窜多年的西营,四川明军的能够占到的便宜少之又少,最大的一次战功却还要说是当年的嘉定总兵锦江侯杨展,江口大捷,张献忠多年积蓄沉入江中,更是迫使张献忠回师川北与清军决战,间接导致了张献忠的死。
然而,张献忠败亡,四川明军却也陷入到军阀混战之中。等到张献忠的义子们在云南站稳脚跟,开始联明抗清,蜀王刘文秀带着大军入川也是大肆兼并四川各路明军,四川明军被杀、被俘乃至被迫降清者不胜枚举,夔东众将皆是占据险要,阴附西营方能幸免。
诚如时人杨鸿基在《蜀难纪实》中所言的那般:“适至孙可望自滇据黔,辛卯遣兵逼遵;刘文秀自建南出黎雅,杨景星奔投保宁;下兵犍为,擒袁韬而降武大定;再合遵、渝之兵东下,余大海、李占春放舟而奔楚;他如三谭、天锡之辈或降或遁。自此三川之阻兵者皆尽。虽杀运犹未尽,民难犹未弭,而回视向之日月捋虎、霜雪衣裘、倾耳戴目、东窜西奔,以赊须臾之死者,已不啻水火衽席之不侔矣。”
西营出滇抗清,对抗清运动而言是存在积极作用的,比之内战频仍的四川军阀,西营更有击败满清的实力和潜力,而永历六年的靖州大捷、桂林大捷、辰州大捷、衡阳大捷以及刘文秀在保宁兵败前所组织的那一系列反击作战,都沉重的打击了清军的嚣张气焰。
但是,对于四川本地的明军,以及流落川东的闯营余部而言,西营对他们的兼并是不可容忍的,而在此之前四川明军、大顺军与张献忠时代的西营的一系列斗争更是让他们对西营出身的藩王产生不出一丝一毫的信任。
“要说还是贺珍那厮狡猾,那个假装野人吆五喝六,不说汉话去吓唬西贼的办法就是他出的,便是朝廷也没办法问责咱们。不过嘛,西贼过了年也不继续再度北上了,否则若是能看看临国公的三堵墙冲击西贼的大军,也是一桩美事。”
有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