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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在秘密会议,阊门大街上的买卖却是如火如荼。这条街本就兴旺,如今店铺关门,大多就铺了张草席便支起个摊子也是在店铺前占道经营,再加上人流如织,城里的百姓都急着买到生活所需,就更显摩肩接踵。
“东宁樟脑,放在衣柜里没有虫蛀啊。”
“倭国的折扇、倭刀,还有海参、鱿鱼、鱼翅。尤其是这海参,乃是壮阳佳品,长期食用,更加奇效!”
“四川的虎皮、狼皮、豹子皮、花熊皮、黑熊皮,都是好皮好料。虎骨、虎鞭、蛇皮、蛇胆,都是入药的好东西。欲购从速,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
除了江浙明军控制区的物产,操着生硬的福建官话的福建明军卖着大员的特产,江浙明军驶向日本的船队带来了日本的俵物,更有四川的夔东明军乘船而下,出售着那些他们在四川打到的猎物。
若说热闹,还是湖广、江西的粮食摊子,普通百姓正等着米下锅呢。至于这些远来的货物,至少在这一上午的功夫动静却不甚大,毕竟罢市了几天,老百姓还是会优先购置那些急需的货物。
过了午饭时分,阊门大街的人流不见衰退多少,很多百姓都是第二轮出门,采购一些不甚急用的东西,或是为了万一罢市持续下去而做着准备。
阊门之外,一众本地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写青皮游手的家伙晃晃悠悠的踱了过来。周遭的百姓知道这些人不甚好惹,本着不多事的态度,尽皆闪得远远的。
为首的那个汉子,面上有条刀疤,疤肉外漏,乍看上去似是条长虫趴在脸上。汉子带着一众人等走到一个卖虎鞭的摊子。
“你这虎鞭,真能壮阳?”
“那可不是,虎鞭是什么,老虎的鞭,有道是龙精虎猛,百兽之王的家伙什,暖肾壮阳的大补之药,还能有假。”
伙计操着河南口音,满不在乎的回答着,青皮头子颇有些诧异于其人的镇定,干脆也继续问了下去。
“即是壮阳,爷爷买一根回去,若是一晚上玩不了十个、八个小娘皮,你这便是假的。”
青皮头子一脸的泼皮无赖相,摆明了是来找麻烦的。听了这话,那个河南汉子眉头一皱,周围的几个同来卖货的汉子当即便凑了上来。
“怎么,卖假货还不让说。父老乡亲们,大伙儿都来看看,这帮乡巴佬跑咱们苏州地面上卖假货,还不让说了。”
话音方落,众人身后,一个操着陕西口音的汉子张嘴便慢悠悠的说道:“玩不动是你那家伙不行!”
“草拟吗,敢这么跟我们大哥说话?!”
此言既出,一众青皮也围了过来,几十个吊儿郎当的汉子面色不善的看着那十来个商贩。与此同时,其中的一个青皮吹了声口哨,很快就又从各个巷子里窜出了上百个盐帮子弟出来,摆明了就是要在此间动手。
“游击,来时国公说了,叫咱们不要在齐王殿下的地盘上弄出人命来,免得与齐王殿下那边不好交代。”
听了这话,陕西口音的汉子挑了一眼那个青皮头子,继而大声喝道:“老子当年进紫禁城都没有禁军和太监敢拦着,现在几个地痞流氓却敢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他奶奶的,给齐王殿下个面子,打这群杂种个骨断筋折就行,留他们条狗命!”
话音一落,那游击一脚就揣向青皮头子的小腹,十来个商贩亦是大喝一声,抄起手边上的棍棒便扑了上去。
只是一瞬间,连带着青皮头子,八九个靠前的青皮当即就被打倒在地,竟无一不是被击中要害之处,却也无一人被当场打死,下手之轻重极为分寸,看样子已经不只是受过专业训练那么简单的了,平日里定然也没少过与人相搏。
青皮坊间斗殴,乃是家常事,就像吃饭喝水一般,自是行家里手。然而,只是这么一瞬间就被这些商贩打倒在地,不管是后面的青皮,就连那些盐帮子弟也无不是吓了一跳。
为首的那个青皮头子,当年也是在与其他青皮帮派斗殴时一人砍伤过数人,身背数创犹自血战的狠辣角色。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打倒在地,青皮士气陡然下路,那些商贩登时便如牛刀入肉一般冲进了人群,大打出手。
眼见于此,那群盐帮也不再犹豫,依仗着人多势众,连忙上去助拳。可是未等他们收住青皮的颓势,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之中,十来个操着四川口音,一张嘴就是“日你先人板板”的汉子大呼小叫的就冲了过来,当即便配合那些商贩打了上百个盐帮子弟一个人仰马翻。
大街上,二十几个外地汉子追着上百个本地的青皮、盐帮殴打,进退之间颇有章法,恰如是一群饿狼进了羊群那般,后者莫说是还手之力,就算是招架之功也无。
有此场景,却也不奇怪。前面那群商贩,是皖国公刘体纯的部下,刘体纯当年是大顺军右营右标果毅将军,跟着李自成进过京城,他的部下打过陕西秦军、打过辽西关宁军、更打过满清的八旗军,都是打过硬仗的老卒,若是还能让苏州这等整体民风温文尔雅的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