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还要请文督师回朝,若非文督师不能控夔东众将,父王早就领兵北上,哪还有今日这般麻烦?”
对于刘震的这些问题,刘文秀早有准备,一直以来,他便知道他的这个儿子与孙可望的儿子孙征淇、李定国的儿子李嗣兴和艾能奇的儿子艾承业一样,才具上远远无法和他们的父辈相比。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儿子是不会改变的,日后承袭蜀王爵位的也只会是他的这个儿子,自然是尽可能的传授更多的知识,借此来弥补才具上的差距。
“毛督师回朝,是要用来抗衡马吉翔的。他终究是得了你李叔父信任的,为父没有必要,也不能把他逼上绝路,只要有人能够在朝中牵制即可。而文督师那边,则还是要负责统领夔东众将的,圣上此前能够派毛督师节制众将,为父也不便直接并吞,有文督师在,才好协力杀入陕西。”
刘文秀报的心思便是如此,唯有李定国那边,刘文秀一方面是欣赏其用兵的才具,一方面又恐事权不一,唯有暂且让李定国继续坐镇贵州。
父子二人谈了良久,儿子得到了经验,做父亲的也收获了喜悦。一夜无话,到了接下来的两天,刘文秀日日进宫陛见,与永历交流移驾以及接下来大致战略的想法,很快便到了出发的吉日。
移驾四川,宫中准备多日,况且多年奔波,本也没有多到能够影响行程的规模。到了吉日,永历便与礼部的官员准备移驾的典礼,可是吉时还没到来,城门那边却率先来了消息,说是晋王李定国带着一队精骑回了昆明。
“爱卿缘何回返昆明,可是贵州那边有异?”
永历没好意思问李定国是不是收拾不了贵州的烂摊子,被人赶了回来——贵州的军头、土司们还好,若是陈文再度杀入贵州,把李定国赶回了昆明,到了那时也许退避藩国才是安全的。
这等心思一经出现,转瞬间就被永历否定了下来,此前没有贵州那边告急的报告传来,若是大军来袭,从辰州杀到贵阳,总要一段时间,他是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此间说出这话,永历也是有着出言试探李定国的来意,岂料李定国一张口,却直接将他听愣在了当场。
“臣此番回来,乃是身体不适,请求陛下免了臣的兵权的。”
………………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经李定国这么一闹,移驾的事情也被迫推迟,待到李定国单独奏对过后,移驾的事情也彻底被否定了下来。
永历移驾,刘文秀本不方便在城内,以免落个挟持天子的名声。奈何他身处城西的军营,对于从北门入城的李定国一无所知,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移驾的事情已经彻底泡汤了。
刘文秀知道这段时间隔绝消息的少不了马吉翔这个奸佞,但是说服永历的是李定国,刘文秀进宫见永历已经放弃了移驾的打算,便直奔着李定国的晋王府而来,一见面二人就不可避免的吵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你告诉我,当年你我二人迎天子入昆明的时候,相约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针锋相对,可是当李定国问到这话,刘文秀当即便是一愣,随即开口回道:“当时你我二人相约,同心共保今上,不可再做那孙可望。你的言下之意是说,我刘文秀此番恭迎天子移驾四川,安抚四川众将是要做孙可望不成!”
“我辈为贪官污吏所逼,因而造反,将朝廷社稷倾覆,实我等有负于国家,国家无负于我等。即今上是烈皇帝嫡派之弟,不若同心共保,倘得藉滇黔以恢复中原,那时封妻荫子,荣归故里,也得个青史留芳。如只跟秦王胡乱作为,虽称王称公,到底不得归正。但我辈今日以秦王为董卓,恐董卓之后又换一个曹操。”
当年的誓约历历在目,李定国摆明了是已然认定了刘文秀此举就是要效仿孙可望,将天子控制在手中。
这实与他们此前约定的刘文秀兵出四川收取山陕、李定国坐镇贵州以防陈文、天子坐镇云南掌控全局的布置有所违背,但是刘文秀自问从无此意,更兼深恨马吉翔在朝中打着李定国的旗号把持朝政,当即便向李定国脱口而出。
然而,听到这话,李定国却是一阵冷笑,显然认同了刘文秀所指,更是喝问道:“你若心中无私,如此大事,为何不先行与我商量?”
“礼乐征伐出于天子,你是晋王,我是蜀王,皆有方面之任,我自奏请天子,为何要先请示于你?”
“不顾誓约,还要强词夺理,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做孙可望第二!”
………………
“退狼进虎,晋王必败国。”
争吵过后,依旧没有个结果,发出了这句泄愤之词,刘文秀也没有回返四川行都司,干脆便住在蜀王府中,整个人也日趋消极,“凡大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