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已确认,浙匪牛首山大营参训的乃是两支新近组建的贼兵,一曰老年近卫师,一曰青年近卫师。两部于九月初一已启程出发,目标江北……”
“老年近卫师?这是个什么东西,别是浙匪找了一群老头儿来打仗的吧。”
富绶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这位迄今为止也不过是参与了灭国朝鲜和平叛吴三桂两战,且表现平平的王爷能够亲领一支新军,全然是满清人才凋零已极与富绶的旗主王爷身份两厢皆在所致,并非是此人真的有多么强的能力。
笑话说完,大殿中默然无语,弄得富绶很是下不来台。眼见于此,顺治只得开口言道,就着这个话题把话引下去,总好过彻底的冷场。
“朕以为,这老年近卫师,十有八九是浙匪老兵组成的。”
“皇上所言甚是,当是浙匪中的积年老匪组编而成,旗帜上都用了蟠龙,定是那浙匪陈逆的杀手锏。”
富绶平日里便与他们这些平定吴三桂叛乱的主帅副帅们不和,但皇上主子说话了,奴才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此间屯齐把话茬接了过来,随即便看向依旧若有所思的刘成,等待着这位“专家”来给大伙儿答疑解惑。
“额驸?”
“奴才在。”
“你以为如何?”
刘成的思索是顺治看在眼里的,此间问及,后者也只得起身回道:“奴才以为,皇上所言甚是,必是那浙匪麾下的老卒组成。奴才记得,当年浙匪陈逆就有一支直属部队,后来扩编为近卫营,如今的近卫师当是同样的道理。”
有了旧事在前,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众人也是心悦诚服。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也不能理解,陈文其实是一百多年后的一位欧陆战神的粉丝,只不过他的这两支部队是同时组建的,无法按照组建时间来区分先后,再加上组建的目的、追求的效果都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取了这么一个怪里怪气的名字出来。
刘成对此稍加解释,便不再提及,转而向顺治言道:“奴才以为,这两支军队的名号确是可以作为区分,但也须得注意其编制、武器、战法这些方面。陈逆既然专门安排了一个守卫森严到了根本没办法渗透进去的训练大营,那么这两支军队必然将会是他的杀手锏!”
此言既出,在座众人登时便将目光投诸到了朱之锡的身上。朱之锡刚刚被富绶打断,如今目光汇聚,他也连忙接着念了下去。
“……老年近卫师为骑兵编制,武器以马刀、骑枪为主,其他因距离过远,未能尽数得悉,后续继续跟进。青年近卫师主要为步兵编制,兼有少量骑兵,步兵俱为火铳手,无有长矛手存在。另,青年近卫师携带之火铳,无有火绳,甚为奇怪。”
有了这个说辞,在座众人也就确定了下来——骑兵乃是这个时代的战争之王,如满清军中,虽说战马数量很多,军中也多以下马步战、上马追击为主,但是骑兵俱是军中骄子。别的不说,那些巴牙喇兵从来都是以骑兵为主要战斗方式的。
既然老年近卫师是骑兵编制,那么老兵组编也就没什么好争论的了。江浙没有适合的养马地,骑兵当然是由老兵组成,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只是说到青年近卫师的奇怪之处,却并不似前者那般了然了。
“没有长矛手,何以拒马,就靠那些,那些铳剑是吗?”
“还有那个,连火绳都没有的火铳,怎么打火,是不是探子看见的时候,上面没装火绳吧。”
“八成如此,没上阵,夹什么火绳。”
“……”
亲贵重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问题层出不穷,但最后却也都落在了刘成的身上。只是到了这一次,刘成就已然不再仅仅是若有所思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将恐惧传播开来。
“那东西就是没有火绳的,它叫燧发火铳,是一种不需要火绳便可以击发的火铳。浙匪研发多年,军中早有使用,只是生产速度受限,残品率高,成本也远高于普通火铳,甚至一把燧发火铳的价格能够购置三把普通火铳,所以一直没有普及,只是留给少量精锐部队使用。如今看来,这大概就是他的杀手锏了。”
刘成说了一溜够,大多数的亲贵重臣还不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济度作为禁卫军的总统,原本那个新军编练衙门的总理大臣,对于武器还是有一定认识的。没有火绳,直接激发,意味着装填和发射的步骤要少上好几步,射速必然会得到提升。
“不用火绳,一定能击发吗?”
富绶不可置信,但却也无意间的说到了点子上。刘成就着这个问题,便向众人解释道:“燧发火铳是用复杂的扳机配合火石击发火星子来点燃火药,浙匪使用的是颗粒化火药,威力更大,但是击发不能确保一定。这是问题,至少奴才在浙江的时候是这样,只是现在还是如此与否,就不好说了。”
“陈逆如此,大抵是想要借此来发挥火铳的威力。这个思路和咱们新军师法泰西的战法与之西班牙方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