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射去,远处的一个清军骑兵军官径直的从战马上摔了下去,登时就被另一个清军的战马蹄子踩烂了脑袋。
猎兵在战阵前呈散兵线自由射击,比之清军列阵而战的步兵,骑兵的威胁更大,此刻自然也更是要协助骑兵们展开对这些鞑子骑兵的杀伤,唯有那些实在够不到的,才会继续向清军的战阵倾泻子弹。
打完了这一枪,廖毅然毫不犹豫的便开始了重新装填。燧发前装线膛枪使用米尼弹,装填速度比之燧发前装滑膛枪也慢不了多少,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然而,廖毅然这边装填,那个刚刚踩烂了自家将主首领的清军骑兵以及周遭的两个清军骑兵却拼死杀出了明军拦截网,策马直奔着廖毅然杀来。
火铳还在装填,廖毅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眼紧盯着手上的装填动作,间或望向远处,清军这三个骑兵却是距离他越来越近,饶是装填速度已入臻化,可手上的动作再快去也比不得战马的风驰电掣。
火药已经压实,下一步当时将米尼弹放入铳口,用推杆压实,随即举枪、瞄准、射击。然而清军来得实在太快,快到了以着他平日里最快的速度也绝计完不成装填。更何况,三个清军骑兵,而他却只有一发子弹,是说什么也绝对无法在马蹄踏过之前完成对他们的击杀的。
眼见于此,廖毅然直接将火铳扔向了左面数米开外,拔出了腰间佩戴的戚刀,死死的盯着飞奔而来的那三个清军骑兵,分明是一副要以一敌三的架势。
突然,一声枪响,带头的那个清军骑兵应声而倒。廖毅然知道,这散兵线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五人一伍,分布排列,互相之间虽不能背靠背、肩并肩的御敌搏杀,但是火力交叉却也足以让他们并非是孤军作战,刚刚的那一枪就是在他不远处的那个猎兵的杰作。
以一敌三变成了以一敌二,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尤其是在于这两个清军还是骑兵,转眼间就已经杀到了廖毅然的面前。
两匹战马一左一右,手持马刀的骑兵在左,右手刀直劈而来,而那擎着骑枪的骑兵在右,亦是骑枪向左直刺,无不是奔着他的要害而来。
第一个清军被同伍的袍泽射杀,他连头都没有回过,只是死盯着这两个清军。从军多年,作战经验丰富,此刻瞅准了战马冲来,一个垫步便是跃向了那个骑枪清军的战马方向。
碰撞,没有如期发生,廖毅然在腾空而起的瞬间便曲腿滚了过去。军服擦着战马的铁蹄而过,骑枪更是在左,没有任何刺到他的机会。廖毅然一朝得脱性命,滚了几圈,卸去了力量,一旦站起身来,便直接将戚刀掷向了拿着骑枪的清军骑兵。
下一秒,戚刀插在了清军骑兵的后背,身体软软的塌下了战马,登时便是死了个通透。唯有那个持刀骑兵还在策马减速,以便于转弯再战。
承蒙火铳手操典养成的习惯,射击结束,绝不优先观察是否命中,而是要以着最快的速度展开下一次攻击。廖毅然投出了戚刀,低头便捡起了刚刚扔到此间的火铳。
装填的时间还是不够,而且经过这么一震,枪管里的火药也都震散了,更需重新装填。饶是那清军骑兵需要时间转身再战,也是万万不可能就此射杀此人的。
眼见于此,廖毅然抄起了火铳,火铳前端早已套上的套筒式铳剑的寒芒指向那个策马转身的清军,一个军中再标准不过的用以单兵对抗骑兵的铳剑术起手姿势便摆了出来。
战马冲杀而来,躲过马头,铳剑直刺骑兵小腹。战场上,处处都是以命搏命的所在,自然也少不了此间。不过这一次,没等那骑兵冲杀过来,随着一声枪响,清军骑兵扑倒在战马上,随即滚鞍落马,硕大的伤口正在后心之处,然红了身上的白面儿镶着红边儿的衣甲,眼看着就是不活了。
身在战场,哪怕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也绝不可有半分松懈。廖毅然环顾四周,正有一队骑兵向着远处的那几个猎兵杀去。
压实火药、放入米尼弹、压实子弹、举枪、瞄准、射击,端是一个一气呵成。而那个被他射中的倒霉蛋,战马的脑浆子如雾气般喷薄而出,偌大的身子直接就将其压在了马下,丝毫动弹不得。
在江浙明军的兵种划分,猎兵是与掷弹兵一样唯有百战老卒方能胜任的兵种,他们历经多次血战,经验、心态、反应、作战技能都不是新兵所能够比拟的,甚至就连如今的清廷,这样的老兵也是少之又少,早已是恨不得当宝贝一样放在身边,等到决定胜负手的时候再放出来来个致命一击。
猎兵在战场上一举一动,陈文多有看在眼里,当初创建这一兵种,就是为了在骑兵数量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可以更好的对新军的战阵进行袭扰。此时此刻,袭扰的目的达到了,更是逼着清军出动了更多的骑兵出来,现在清廷的底牌已经不多了,而他的底牌还远远没有亮出来呢。
双方的骑兵在两军阵前追搏厮杀,然而,随着北伐军战阵的节节推进,留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