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觖虽然百般不愿意从丁飞羽身边的参将变成白远道的手下,可一想起丁飞羽是有心将他栽在白远道身边细心观察,便也就咽下这么口气,乖乖的当了丁飞羽的眼线。
夜幕的降临,白天小胜一场的情景当然能大力的鼓舞着蓝洲城内的士气。可丁飞羽高兴不起来,她独自一人行走于洲伊府,院落内,玉兰正开的欢畅,一阵略带着清香的寒风吹过,一朵花儿婉转的飘落在丁飞羽的手心之中。
莹白若冰霜的花儿,丁飞羽在石椅边落座,盯着那莹白的花儿出神,这玉兰树且是那年夏天烈命人不远千里从帝都运送过来……!
肋骨间忽而隐隐作痛,丁飞羽手一颤,手心上的花儿落在了雪地上,丁飞羽呆了一呆,她忽然想起了今天战场上,孙之牧的桀骜与狂妄。
“为何要找上我,为何要认定我!”丁飞羽嘴里吐出了这一句孙之牧说过的话儿。
“找上你,是因为我爱你!”
“认定你,是因为我爱你!”
“可你终究还是不懂,因为你的心只存天下!”
丁飞羽站了起身,肋骨间的疼让她眼角绽放出了泪花,她不是因为伤痛而落泪,而是因为心疼。当年燕世洵伤她的心,可他燕世洵始终并没有和她正面交过战!她且心疼燕世洵的残暴且辜负她当年的顾命之恩,而孙之牧这一次再度的在她心中的那伤疤用刀狠狠的抛开,他告诉她,她再一次的错了,那一次相信了燕世洵所以放了他,而这一次的错,是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只爱权势的人。
黑暗无声的笼罩着女人单薄的身躯晶莹的泪滴,让黑暗处躲避着的人暗自叹息良久。
蓝洲已然成为了全大陆最为瞩目的地方,一场战的胜败牵涉之宽广足以撼动满世界的人心,所以各国探子更是云集于此,当然也包括了久违了的楚越新国主燕世洵。
她是他们国主心中的女人。那躲于黑暗之中的探子当然知晓,他无声的飘然而去,他的目的便是替燕世洵盯住眼下这女人的一举一动。
不出三天消息便是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旦触及便四散天下。
宽广的阿克苏平原对面与夏朝军马对峙的楚越兵营内,燕世洵依靠在梨花靠背椅,带着盘龙戒的修长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营内静默无声,留待那俯跪在地的黑衣人。
“她哭了?”男子忽然开口问道声音莹润丰满,睿智的眼眸裹着不信任。那傲娇的女人岂会这般容易落泪。
“回王上,确实!”黑衣人低声再度确认。
“下去吧!”燕世洵低沉道。
黑衣人退了出去,燕世洵站起身走出了毡房,身上黛兰色的丝龙袍在草原温润的轻风之中轻盈飘扬。
“羽儿,你真太傻,是为孙之牧而哭吧!”燕世洵莞尔笑言。琉球岛一别,孙之牧带走了丁飞羽,他燕世洵总是这么想的,孙之牧那般爱着羽儿,他燕世洵虽然心疼那女人不在属于他,但一想起孙之牧超乎想像的爱,他便放心因为那傻瓜般的女子总算是有个好归属。可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竟然为夏天烈反目成仇!
“夏天烈不值得你如此……!”燕世洵的手捏碎了玉杯。他眉宇间有股怒火在燃烧,他早知道,他燕世洵,孙之牧,夏天烈三人之中最为卑鄙的便是夏天烈!
“来人,传凌妃……!”燕世洵忽然转身朝身后唤道。
不多时,一名身穿黑色纱裙的女子便上前,乌黑的墨发如同云鬓两道飞凤璎珞发钗妆点得恰到好处,面容清丽皎洁,尤其是那双眼,乌珠若璀璨明珠,只可惜眼眸中似乎缺少了什么空洞得让人怜惜。
她便是燕世洵成王后纳的第一名妃子。
“王上,你传招臣妾有何事!”女子低沉下头,发髻上红色的璎珞流苏遮住了的美丽容颜永远都是这般表情。
“为何你总这般表情难道你连怎么笑都忘了?”燕世洵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手将那谨慎的女子拉到身边,双手覆盖住女人空洞的眼眸。
那女人红唇抿成了一道优雅至极的线条,她靠着男人的胸怀,轻声道:“妾,曾经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那还能记得怎么笑!”
女人精致的眉眼闪动着,她只知道,她醒来时身受重伤,头脑一片空白,甚至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孩。一直的遇到这个溪边奔马的男子将她带走,后来也是他告诉她她的名字!他一字一顿教会她说话!他一笔一划抓着她的手教她识文练字!可她却怎么也学的一样东西便是笑!
他的温柔无人能敌那天他叫她的名字:凌元,你愿意成为我的妃子么?
她问:“妃子,是什么?”
他回答:“妻子的意思!”
她点头答应了,面容如若呆木,心竟然莫名其妙的疼的窒息,她哭了,为了什么?他不爱她的,为何也能娶她为妻?
于是认识这男子三个月里,她回了富丽堂皇的凌家,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