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更暗,暮蔼沉沉,一点青辉。雪一般的洒在院中的青石地板上,映得那无声滚涌的青石泛着冷光,阴凉深寒。
看到曲亦风从静妃房中走出来。洛飞飞慢慢的走近他,问:“刚才你和娘娘都说了些什么?”
“往事不堪回首。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曲亦风低喟一声。站定了身子。
洛飞飞的笑脸凝结在脸上,望着那带着郁色的双眸,真想替他抚去那么多怅然的忧伤。两个人一时都无话。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隔着窗棂,静妃也在默默的静视。他们的心境,像忽暗忽明的月色?还是像忽聚忽散的浮云?还是像石阶上沉寂的古庙?
直到传来打更的声音。才让曲亦风回过神来。“很晚了,洛姑娘,你还不快回去休息?”
洛飞飞自嘲的笑笑:“都这么晚了。我自然也不能回去了。我看你心情不好。不如请你出去喝酒?”
“喝酒?”曲亦风诧异的抬起头,他现在的心里又烦又乱。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洛飞飞朝他笑笑,装的很无所谓、很随和的样子:“走吧。呆在这里也是徒留伤悲,不如一醉解千愁。”
曲亦风神色落寞,下意识的点头:“也好。不如一醉解千愁。”
在静妃那对含泪的眸子注视下,两人很快走出了院子,空留了一地的月色。
来到菩提寺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内,洛飞飞敲开店里,买了两坛酒出来,两人一直随着月影朝外面寂寞的空地走去。
“就在这儿吧。”洛飞飞一把拍开了酒坛,自已先喝了一口:“曲亦风,你真的很爱静妃娘娘对不对?”
曲亦风闷闷的喝了几口酒,缓慢的说道:“多年之前,我和静妃娘娘是同门的师兄妹,我们彼此情投意合,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忽然有一天,她不告而别……五年了,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想她,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五年后再见,她已成了皇上的宠妃,我们再也回不到重前了……”
他的语音没有伤愤,也没有悲怨,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洛飞飞却从这平静的语音中听到他受伤的心境,突然觉得胸中一酸,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从来都有些感情用事,听到别人诉说那些不幸,她也忍不住会替他们伤感落泪,现在听曲亦风这样说来,更让她心痛不已。过了好久,她才微略平复心绪,悄声问:“曲亦风,你若是有勇气的话,大可以带着静妃娘娘一起走,你们两个逃到天涯海角去,过你们两个的逍遥生活。”
曲亦风不以为然的瞪她一眼:“洛姑娘,难道你以为曲某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雪心她现在贵为皇上的宠妃,曲亦风怎可横刀夺爱?”
洛飞飞耸了耸肩膀:“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古代人,明明心中爱得要命,还要用那些条条框框来束缚自已,你们这样活着到底累不累啊?”
曲亦风又喝了口酒,没有理她,洛飞飞略感生气,又扬声道:“既然爱了,就一定要争取,静妃她在皇宫里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你若真心爱她,就应该带她远走高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畏畏缩缩!”
“你懂什么?”曲亦风也有些不悦:“曲某带走皇妃算怎么会事?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曲某堂堂正正做人,行事光明磊落,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样的话你以后莫要说了!”
洛飞飞撇了撇嘴:“既然这样,你苦丧个脸干什么?不是说要想开吗?那你以后就别再纠结这件事,最好以后也别再见静妃,我看你忍不忍得住?”
曲亦风苦涩一笑:“忍不住也要忍!为了娘娘的清白,曲某以后真的不能再见她了,见了只会增加彼此的烦恼!”
“但愿你说到做到。”洛飞飞故作轻松的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她是真心想帮他们的,看到一对有*就这么分开,她实在于心不忍。
曲亦风把酒坛一举:“不高兴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我们喝酒吧。”
两只酒坛碰在一起,两人大喝起来。
喝了一会儿,曲亦风忽然问:“洛姑娘,那天我去追青灵,后来你到哪里了?”
“我到哪里关你什么事情?”洛飞飞白了他一眼,那天确实太失态了,她居然抱着他大哭,想起来就糗的要命,偏他还在提及。
曲亦风闷闷不语,直着脖子把酒倒进去大半坛,才又抬起头来,他的眉宇间不似往日那般明朗,分明带着一丝悒色,“人活着是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想要得到的永远也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在无意中来到你身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换作是我,我一定会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洛飞飞坚定的说着,眸光有说不出的认真和坦诚。
曲亦风冷笑起来:“爱我所爱,说起来是多么容易,做起来又是多么的难!正如我对雪心,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深刻的爱过一个女子,可惜她现在成了皇上的宠妃;还有你,我们两个本来是毫无牵连的两个人,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有青灵,我明明不爱她,却答应了我们的亲事;我实在活的很失败,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好,而且还辜负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