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似火,刚过了中秋不久,大中午的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照得官道两侧的石头都变了形,官道上也是落寞的不见人影。
黄尘滚滚,一辆由多名护卫护送着的马车打远外往这厢赶来。应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赶了不少的路。脸上都有着风霜之色。而且风尘仆仆。这些人有几十名,都穿着劲装,骑着骏马。虽然布满风尘,却依然显得强悍精干。仔细一瞧,这些人穿的不像是普通的衣服。竟然都是士兵的官服。再仔细一瞧,这些士兵的穿着竟好像不是一路的,很明显分为两批。在内侧守卫的士兵个个高鼻深目。皮肤白皙。异于常人;而外围的士兵容貌却与常人无异。
“大人,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赶到京中了。不如到前面的驿站休息一会儿。”前面开路的士兵擦着头上的汗,天气实在太热。前面若有阴凉的地方,歇歇脚再走也不迟。
“不行!”领头的人穿着一件红色的官服,凌厉的目光剜了那人一眼:“这可是西月国献给皇上的贡品。一定要尽快送到皇宫里,若延误了时机,这罪名我们谁也担当不起。”
“是是是。”士兵嘴里说着,一提缰绳,纵马赶了上去。有大人的一句话,谁敢不听,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士兵,幸好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赶到京中。这次西月国进贡的“冰凝之盏”据闻是用本国独一无二的奇石所制,不但雕刻精美,酒盏如冰般的透明,握在手中和人的体温相仿佛;更妙的是,如果把酒倒在盏中,冬天则会变得温热,夏天则是冰冷,而且盏上空会升起袅袅的薄雾,凝成龙凤之状,意喻龙凤呈祥。所以世人都想一睹为快,西月国不但派了大量的士兵护送,来到天朝境内,更由天朝境内的士兵加派看护,足已可见这宝物的珍贵,皇上对此物的重视!所以大人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家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忽然发现在官道的正中暗,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低着首,手里拿着一本书,放在两膝间的衣襟上,正在津津有味的观看,似乎没看到有人过来,更是对冲过来的马队充耳不闻。
转瞬间,马队已来到那人的面前,为首的士兵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官道么?怎么还敢坐在这里,快快让开。”
灰衣人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诡异之极,看不出悲喜,更令人费解的是,他穿的灰衣竟然是一件厚厚的夹袍。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别人穿着单衫都满头大汗,他居然脸上连一滴汗珠子也没有。
红色官服的人和穿着绿色官服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伸手阻住了后面的马车,把缰绳一紧,沉声道:“这位朋友,我们要打此经过,你快让开。”
灰衣人只抬着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看书,就好像准备进京赶考的举子一般,孜孜不倦的在温习着功课,几十匹快马还有一辆马车已因他而停下,他竟似完全不知道。
红色官服之人突然道:“秋试已过,朋友实在用不着现在下功夫。”他本来是提高了声音,想大声的威慑灰衣人,谁知这灰衣人连头也没抬,眼皮子也不眨。
“难道这个人是个聋子?”红衣官服之人只好跳下马去,来到他面前,弯下腰去:“朋友能不能让让路,让我们好过去……”他的声音突然顿住,脸色也忽然变了,因为灰衣人忽然抬起头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有说不出的犀利,像两把锐利的小刀,直刺入心房里去,让人不觉一震。更可怕的是灰衣人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有说不出的诡异,看不出是悲是喜,当然也看不出年纪,猛一看似乎有些老态,再一看仿佛又很年轻,仔细一看,却又让人端倪不出真实的年纪。
红衣官服的人本来也是极有身份和地位的官员,平时官威十足,被这灰衣人一瞪,剩下的话竟然生生都咽了下去,顿了几秒钟才道:“你快点让开,不然的话被马踢伤可不关我们的事情!”
这时绿衣官服者在马上用生硬晦涩的声音问:“于大人,出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还不肯让开?”他口音甚怪、就似是北人学南语,或南人学北腔一样,依依呀呀,但又不能说是讲错了。
红衣官服的人叫于敏中,正是这次朝廷派来协助西月国贡品入京中的要员,听到西月国的使者这么问,顿时觉得没了面子,提高了声音厉声对灰衣人道:“你再不让开,莫怪本官出手无情!”
灰衣人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在这里好好的看书,关你什么事情?”
于敏中正想发作,看到灰衣人合上了书本,缓缓的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他才发现灰衣人的个头中等,宽大的灰袍挡住了身形,看不出是胖是瘦,脸上的表情也依然是令人费解,因为他说话的时侯,嘴几乎未动,声音又细又尖锐,就好像一只被人掐着脖子的公鸡!
“你快点让开,不然……”于敏中忽然拔出了佩剑,佩剑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亮芒。
灰衣人忽然笑了笑,他笑的时侯脸上的肌肉几乎连动也未动,皮笑肉不笑这个词形容在他身上无比的贴切!他说:“如果不让开呢?”
“不让开?”于敏中手中的剑扬了扬,做了一个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