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这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自天牢的小窗内透出的一丝光亮微弱到看不清楚面前的一切。
曲亦风虚弱的趴在天牢的地面上,背上是火辣辣的疼痛。这些痛对他而言并不是很厉害的伤,然而他的心仿佛比背上还要痛!心如止水说起来多么容易,做起来是多么的难。每次当他见到雪心的时侯,总是让平静的心再起浪潮。更何况今天这么狼狈。却让她瞧的清清楚楚。好像觉得身上的伤没有那么的痛,痛的全都是雪心的心。
这么想着就有些感伤,抬头看了看那线光明。想着那双含泪的明眸,思绪也如落叶般的飘零。
就在此时,听到长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是朝这边走来的。
这么晚了。又会是谁到牢房里来呢?曲亦风苦笑一声,上次被关在六扇门的大牢,这次直接关进天牢。他明明是一个捕快。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关入大牢。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没等他抬头瞧,脚步声已到了近前。接着听到有人把牢门打开,然后细微的脚步声带着一袭香风扑入鼻端。这么熟悉的味道?来人不会是……曲亦风乍然转过头来。
昏黄的灯光中。来人手提灯笼的姿势像极了一个意犹未尽的梦,那么熟悉又让人那么难忘,曲亦风看到那张温柔中带着忧怨的绝世容颜。整个人便挣扎着坐起来,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静妃穿着一件官差的衣服,眸中闪着泪光:“我来看看你。”
曲亦风冷静的面容像花岗石的冷峻:“我一个朝廷的罪人,根本不值得娘娘关注,娘娘根本不应该跑到这里来。”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静妃叹了一声,把目光投向暗处,似乎不愿意让他瞧见泪光,因为亮光会反射泪影。
曲亦风冷冷一笑:“静妃娘娘,过去的事情曲亦风早就忘记了,你又何需自责?”他知道静妃指的是那天在公堂之上她所说的无情的话,然而曲亦风何尝不知道那是她必需保护自已的一种手段,若不是那么说皇上一定会生疑的,深宫中的女人有时不得不违心做出一些事情,那也只是无可奈何!
静妃默默的凝望着他,仿佛要看透到他内心深处,曲亦风别过头去:“这里是天牢,污秽不堪,娘娘还是请回宫吧。”
静妃嫣然一笑,拿灯笼照着身上的衣衫:“我穿成这个样子,你还一口一个娘娘的,莫非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天牢吗?”
曲亦风唇角牵出一丝笑意,在黑暗里却没让静妃看到,他冷冷的道:“既然娘娘知道这里危险,又为何偏要以身犯险呢?”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给你拿点药……”静妃的声音更轻更柔,柔和得像春天里鸣唱的百灵鸟,有说不尽的温柔婉转,娓娓动听。
曲亦风撑起身子,断然拒绝了她:“你只要好好的做你的皇妃便是,何苦来招惹我呢?若是没有你的招惹,曲亦风的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
静妃长吸了口气,想让情绪稳定,没想到说出话的时侯还带着一丝颤音:“你还是在怪我,上次的事情皇上对你怀恨在心,所以这一次就重重的罚责你,原因都是我,我知道!”
“娘娘,你太自作多情了,这些事根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么说曲某承担不起。”明知道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这样倒不如让静妃死心,静妃和他接触的越多,就越危险,毕竟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
“你……”静妃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寒白,又开始忍不住打寒噤,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寒噤,才幽幽的道:“你现在就这么恨我?”
“静妃娘娘请自重,曲某只不过是一个捕快,其它的事情休要再提。”曲亦风说了这句话,把脸背过去,他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的表情,只好硬起心肠说着冷漠的话,只想把她逼走。
静妃露出很受伤的神情,把灯笼慢慢的放到地上,款款的走了过来,一缕淡香,像飘来的一片云,曲亦风心中一窒,连动也未动,整个人似麻木般僵在那里。原来静妃已悄然走过来,她如玉的纤手抚上了他的背,哽咽着道:“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曲亦风此刻心头泛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是强把这种感觉压住,背对着她,淡淡的道:“皮外伤而矣。”
却听到静妃幽幽的道:“你还是那么倔强。”从他破烂的衣衫处可以看到他的后背上已然是模糊一片,有的伤处已经结痂,有的地方却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曲亦风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推开了她:“娘娘请自重!”
静妃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依然是出尘的惊艳,她只微微顿了顿,把手中的药瓶递到他面前,喃喃自语:“原来你现在这么讨厌我?”
曲亦风冷笑一声,“你我早就应该形同陌路,又何必招惹我呢?”
静妃不敢相信的摇头,寒白的脸色像是风中的白花,连笑容也是凄楚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已不是当年的你了!”
曲亦风本想忍住,却又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也不是当年的你。”
“我知道……”静妃惨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