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芦花丛中。
风吹小溪流,芦花丛中飘。
曲亦风踌躇的立在小溪前,面对着潺潺的流水。眉宇紧锁,不住的长吁短叹。若说以前他还能极力维护着洛飞飞,倒也情有可原。因为洛飞飞并不是抢动贡品之人,可是今天……皇上居然指明要让他把偷取贡品之人交付出来。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找洛飞飞。
正在叹着气,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笑意中透着一丝慵懒。仿佛连这流动的溪水也变得舒缓起来,让人听了有说不出的舒服。他蓦的抬起头来,看到洛飞飞懒散的倚在头顶的树梢上。荡秋千似的晃着。手里拿着一只未啃完的鸡爪,无比得意的娇笑着,“曲大捕快。我已经来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发现。如果是你的仇人找上门。你绝对死定了!”
曲亦风禁不住微微一笑:“你是什么时侯来的?”
洛飞飞翻身从树上跃了下来,把吃剩下的骨头丢在地上。又从怀里摸出块手帕来擦了擦手,才扬起纤长的细颈。扬声问道:“我还想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冰凝之盏’你交给皇上了吧?他有没有治你的罪?”
曲亦风摇了摇头:“皇上没有治罪。”
“那就好,说明你们皇上还算英明,如果连你这样忠心的人都治了罪。我觉得他这个皇上就没前途了。”还有再难听的话洛飞飞没再说下去,她怕曲亦风听了会不高兴,毕竟他们不属于一个时代的人,有很多事情还达不到共识,像她说的话听在曲亦风的耳中就是大逆不道了。
曲亦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清丽婉然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细瓷般洁白的肌肤,尤其是她那清甜的笑容,像盛夏的时侯,饮了口消暑的清水,让人有说不出惬意。他心中一动,又徒增了几份苦涩:“洛姑娘,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看你的表情怪怪的?”洛飞飞瞥了他一眼,阳光照着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的侧脸实在比正面还来得要吸引人。
曲亦风舔了舔上唇,踌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是说道:“我把‘冰凝之盏’交给了皇上,皇上很开心,没有治我的罪,也没有再追究抢劫贡品之人……”
“真的吗?”这个消息可太好了,如是这样,就不怕师父惹上麻烦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曲亦风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就像在溪流上传了千年万年,而今在耳边乍响似的,透着深重的怨忧。
洛飞飞真切的感到他的这声叹息,忍不住蹙着眉梢,双眸紧紧的盯着他,等待他把话说下去。
曲亦风的右手按在剑鞘上,越握越紧,犹豫再三,终于道:“皇上虽然决定不再追究抢劫贡品之人,他却要把还给我‘冰凝之盏’的人拿住……换言之,我今天到这儿来,就是抓你归案的。”他倏的回过头来:“我是骗你来的!”
洛飞飞听了这话,倒抽了一口凉气,清亮的语音中夹着一种风催叶落般的微喟:“原来你今天是抓我来的,早知道如何,我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把酒盏送给你呢?”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神情,失望中带着些微的愤懑、还有着痛心疾首的绝望。
曲亦风按住长剑的手也禁不住微微的轻颤起来:“你是要跟我打过,还是让跟我一起去面圣?”
洛飞飞幽幽一叹,漠漠的问:“你想我怎么样?”
“我不想跟你动手……”曲亦风沉重的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想抓你。”
“可是你毕竟已来了,像你这种人是不会违背皇上的旨意的!”洛飞飞忽然冷笑起来:“这些日子你之所以没有抓我,并不是因为你对我网开一面,而是因为抢劫贡品的凶手并不是我,所以你才不抓。不过现在你们的皇上指名要让你抓我,你就不再犹豫,打算把我抓住交给皇上是不是?”
曲亦风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愈是难堪他的脸色就越冷峻,如同花岗石一般岿然不动,他沉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
“恭喜你啊曲亦风,这次你又可以立下大功一件,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了!”洛飞飞讥诮的说着,脸上的红晕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惨白一片。她抱住了自已的双肩,这柔弱的双肩似乎载不动这许多愁。
曲亦风花冈石雕铸出来的一般的脸容毫无所动,好像洛飞飞的话完全没的听在耳中,他仍然淡淡的道:“不必多说了,是你跟我走,还是让我把你拿下?”湛亮的眸光忽然瞥了她一眼。
洛飞飞咬住下唇,唇色惨白的像冰封霜挂,“你存心来抓我的,不管我跟不跟你走,你还是一样会把我拿下,这么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你放心,我只负责把你交给皇上,有机会我一定会向皇上求情,让他放了你。”说到最后,曲亦风自已都觉得像是哄三岁的小孩子,在皇上面前求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这么说也只是让自已心里好过一些。
洛飞飞又笑了,清脆的声音像溪水里带着碎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随便哄哄就行了?如果这次把我交到你们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