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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锋眉也未抬一下,道:“小人不敢枉加揣测,不过。既是世人皆知,为了公允起见,宸王爷您才更应该避嫌才是。虽然我们王爷生死未明。但昀王府尚有可主事的人,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王爷若是与此事无关。到时候自可大鉴于天下。”
容成暄看向无锋。眸子里透着冷冷的锐气,对方微垂着眉,既不失恭敬。又未有丝毫怯让。气氛就在这对峙之中变得凝结起来,气压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一场血战来。
半晌。容成暄突然眉头一松。唇角微微扬了扬,道:“无锋,本王只知道你身手不差。想不到这张嘴也还挺厉害的。你说的也算有些道理。清者自清。本王若留在这里,难免有小人以为本王要做什么手脚。不过。既然你说你们昀王府尚有可主事的人,本王倒想会上一会。看他是否真有本事担得起这重任。”
方颜原以为会要上演场面失控的戏码,却没想到容成暄会突然自己下了台阶,莫非。是另有打算?
对此,无锋却仍是声色未变,道:“既是如此,便请王爷于府中静候,待他到时,自会前来登门拜访。”
容成暄又扫了一眼那一地残尸,最后朝方颜看来,道:“走吧。”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方颜也不多问。在经过蔡嫔身边时,那个原本看似已虚脱得随时会昏倒的女人突然猛的抬起头来,哭得通红的眼睛有如刀子一般狠狠的看向方颜。
方颜一眼便读出了她眼中蕴藏着的恨意,看来,她们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
待出了衙门,容成暄便招自己的侍卫上前,吩咐他严密关注昀王这边的动向。看他脸上并不见什么悲恸之情,方颜突然舒了口气。
“怎么了?”这轻微的举动竟落入了容成暄眼里,不禁诧异。
“我曾经很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方颜由衷的说道:“现在却越来越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容成暄面色微微一僵,这话若换作是别人说,他大概早就怒了。但面对的是方颜,他却只是无奈的一叹,道:“连你也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
方颜点了点头,道:“你没看昀王府那些侍卫,个个哭得眼睛跟核桃似的,反倒是你这个亲哥哥,不但一滴眼泪没有,还这么淡漠,唉,真是此时有兄不如无啊。”
容成暄顿时窘了,清了清嗓子,道:“本王只是觉得三弟他应该不可能就这么死了,那些尸体已经无从辩认,也许他根本不在里面。”
“但也许他真的已经死了。”方颜语带双关的说着,说不定真正的容成瑾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但愿吧。容成暄在心里答着,但眼下不管容成瑾死没死,他的麻烦却是要来了。他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说得对,在皇室,亲情是很凉薄,如何让自己活下去才是至关重要的。”
他有种预感,这件事还没有完,或者说,还只是个开始。
他语气中的沉重让方颜也微微一凛,皇室,或许真的是这世间最充满蛊惑,却又最污浊的地方吧。这一刻,她有些庆幸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自己早已身在局中。
熬了整整*,方颜早已困乏了,回到别苑便倒头补眠。这一觉睡得正香甜,却被伺候的丫环唤醒,说是容成暄有急事相请,看那丫环一副火烧屁股的焦急模样,方颜预感到是有什么事,这才不情不愿的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赶往前厅。
还未进门,便见容成暄一脸沉重的坐在椅子里,面色憔悴极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也有些失了神彩,眼圈下青黑一片,成了名副其实的熊猫眼,下巴处隐隐可见一圈青色胡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方颜顿时大惊,她是睡了不到一天吧?不是一年吧?怎么一觉醒来这容成暄就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怎么,你是听了我的提点,准备走兄弟情深的苦情路线了吗?”方颜一面调侃着他,一面步入厅内,在他旁边的椅子里坐了下,顺手捻起茶几上一块点心吃起来。已经快傍晚时分了,肚子好饿。
她的到来让容成暄眼里有了一抹亮色,脸色却依旧凝重,道:“本王刚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父皇前些日子旧疾复发了。”
方颜一口豌豆黄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她忙端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咽下去,等待着他的下文。
容成暄突然侧过头来看向她,道:“信中说父皇已经数日不曾出过寝宫,想来病情很严重。马姑娘,你得立刻随我回京了。”
“回京?”方颜可完全没想过要真跟他去京城,不过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容成瑾。老皇帝犯病意味着什么?争皇位啊!容成瑾处心积虑留在这个时空,可不就是图谋这个吗?那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如果他也知道了,一定会赶往京城吧?
如果真让他进了京,事情会变得更麻烦,她几乎可以看到她完成任务的希望越来越遥远了。
容成暄并不知道她的心思,点了点头,道:“父皇的病也只有你能治,这事耽误不得,我已经命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