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乔樊会不会为了自保,而供出朕来?”发泄完后,容成瑾的冷静又回来了。他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第一次这般没有自信。
这让东方颢有些呆愣,他从没有见过容成瑾如此颓废的一面。
哪怕,是在穆漓秋最初消失的那几年,毫无进展,他最绝望的时候。
“其实……皇上完全不必担心。歃血盟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忠诚于您的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当初将他们送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经历过各种严苛的训练和挑战。乔樊,我想,他应该能承受的住。”东方颢深知容成瑾担心的是什么,如是分析道。
下了天牢,不走过一遍刑罚那是不可能的。各种各样的刑具,云昭又不是没有,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他们在训练歃血盟的时候,比那严酷的都还要有,他不怕乔樊受不了。
“等晚些时候了,咱们过去看一看他吧。毕竟,他也是因为咱们才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不知怎的,一想起乔樊那黝黑的面庞,和他认真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到底是来了这沧澜之后,他动用的第一个歃血盟的人,他不想他就这么白白牺牲了。
这话在东方颢听来宛如他将要赴刀山火海一般脸色大变,连劝阻道:“皇上,万万不可啊。莫不说这万一咱们去了会被那蓝昊天发现,就光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成瑾打断:“那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吗?”
进了天牢里的,就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他也是一国之君,他的云昭皇宫里也有天牢,他怎会不知!
容成瑾的心情东方颢自然能够理解,可他不能这般意气用事:“皇上仁爱,可既然当初咱们建立了这歃血盟,安排他们在各自的地方办事,那自然就有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和道理。如果皇上只因为这一个人而懂动了恻隐之心,那必会坏了大事啊。”
“皇上,您别忘了,那些战死在沙场上的将士们啊……”东方颢苦口婆心的劝,无非就是不想让容成瑾以身犯险,更何况,他们的目的,虽然是带方颜回到云昭,可说到底,却是为了方颜能给他们提供那造枪的图纸,还有……
恨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室血脉,岂能外流?
容成瑾痛苦的闭上眼睛,摆摆手道:“多说无益,朕意已决,今晚就去吧。”
见怎么也拦不住容成瑾,东方颢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
御书房,龙飞翼将乔樊压到了天牢,又折返回来道:“可汗,属下已将事情办妥。并且得知,容成瑾会在晚些十分进入天牢去看望乔樊。”
“没想到,这看似冷酷无情、心思缜密的容成瑾,也会有如此妇人之仁的一面啊。”蓝昊天冷笑,又对龙飞翼再次嘱咐:“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在他去之前,在去检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龙飞翼点头称是,领命退下。
是夜,子时。
在夜色的笼罩下,容成瑾和东方颢悄然出了行宫,向着天牢走去。
“皇上,您当真要执意如此吗?”东方颢总觉得心中不安,不由的又多嘴一问。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容成瑾训斥道。
其实他也明白,现在不应该去看望乔樊,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说,不去,他会后悔。
事实上,去了,他会更后悔。
天牢的石狮后面,东方颢和容成瑾两人均是一袭黑衣躲在后面,看着天牢门口的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问。
这天牢本就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怎的守卫会如此宽松?门口就只放了两个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们二人聪明如斯,怎会猜不透其中的道理。
“皇上,这里定有古怪,不如咱们先回去吧?仔细商议过后在做定论?”眼看着就要进去了,东方颢最后一次劝道。
果不其然,还是被容成瑾给驳了回来:“你今日怎的这般婆婆妈妈,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自己回去。”
见容成瑾坚持,东方颢也不在说什么,点点头,对着容成瑾打了个手势,容成瑾会意,两人一左一右,从两面包抄绕道,绕道两个早已经昏昏欲睡的守卫身后,一个手刀,便将眼前人劈晕了。
之后,他们便如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一路进了天牢最里面。
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里,关押着的,正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乔樊。
“乔樊。乔樊?”容成瑾出声喊道。
一听有人喊自己,乔樊立刻睁开眼睛,见来人是容成瑾,赶忙站了起来,跑到牢房门口,双手紧紧的抓住栏杆,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皇上?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快回去,免得被人发现!”
见乔樊没什么事,容成瑾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他摇头道:“你没事便好,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乔樊摇头:“没有,